馬條在疆進酒演出
馬條與樂隊
陽光下的馬條
胡馬工作室寫真
2010年歲末,馬條推出自己第二張專輯《你找錯了地方》……此時此刻,他正為自己的工作室&會所“胡馬”忙碌著……
三年過去了,馬條和他的生活依舊如詩。詩的屬性不變,只是風格潛移默化的發生了變化:金斯堡夾著手抄本的《嚎叫》走開,對面的霧裏走來一個影子——不是《塔吉汗》裏老邁的維吾爾老頭,也不是穿著塑身西裝的葉芝或吉姆莫裏森,而是《奔四》的馬條——他自己。
【對話馬條】
李欣斯基:L
馬條:M
L:有一次我在路上走,聽《城市》,想起一個場面,是一個電影,一開頭,一個從新疆來的高鼻梁長頭髮的男孩,背著個大包,站在西客站出站口抽煙。歌曲起來,主角開始走,花家地、蘋果園、CBD、西三旗、宋莊、天安門、三里屯、廣州、貴陽、麗江、烏魯木齊、蘭州、上海、杭州、天津、瀋陽,一年、五年、十五年……當然電影現在還沒有,但是我的意思是,《城市》的畫面感特別強。能簡單説説有關這首歌麼?
M:鋼筋水泥啊,到處都是,無論我走多遠、走多久,所到之處都是一樣的,堅硬、冷漠。這個國家在瘋狂的發展,但文化確在不斷倒退。大多數人盲從,活在一種假像裏卻沾沾自喜,他們找不到自己,除了熱衷於物質,其餘的都被龐大的城市系統吞噬的一乾二淨。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我們還將失去,但沒有多少人在乎這個,他們不關心這個,我覺得這樣挺悲哀的,我也是這悲哀中的一份子。這所有的一切,就是我腦海中的畫面。
L:我覺得《你找錯了地方》更符合您現在的狀態,生活狀態,心理的、生理的,綜合的。她有許多沉寂下來的東西,安靜的,尋機的,不像第一張那麼躁動,那麼悲壯。真實的情況是?
M:可能是越活越明白了,和自己的靈魂唱反調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怎麼想就怎麼表達會讓我更輕鬆。躁動也好、安靜也好,都是我當下的狀態,我捕捉到了。音樂使我成熟了許多,也使我發現了很多問題。我覺得作為一個創作者,他的作品應該隨著他的年齡增長而不斷提高。厭世和憤怒會表現的更深邃,當然也包括愛。第一張唱片更像是一張唱片,第二張唱片更像一個人。
L:《陽光中的向日葵》,歌詞來自詩人芒克的作品,上次你説變成歌的形式,詩裏一個字都沒有改,芒克喜歡這首歌麼,以後是否還會繼續合作?
M:首先我要説,這確實是一首好詩。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被詩中不屈不撓的、頑強的精神所打動,我抱著把吉他,可能不到十分鐘就把曲子寫完了。我覺得詞和曲在精神上、色彩上都應該統一才能被稱為完整的作品,我似乎做到了這一點。我沒有將芒克詩中的任何一個字或一句詩進行刪改,這出於我對這首詩和這個人的尊重。芒克本人也很喜歡這首歌,他説很多人都試圖將這首詩寫成歌,只有這一首是最完美的。我也是很榮幸能和這麼優秀的藝術家合作,以後有機會還會合作,但這種事要隨性,且勿強求。
L:《猜想》這個歌,我覺得很有趣,她和最後那首《小小洞房》可以歸為一類。我過去是很難把您和這個類型的歌聯繫在一起的,驚喜非常大。它們都不太合適在吵鬧的環境下表演和欣賞,晚上或者封閉、安靜的環境下,更合適。《猜想》這首的狀態,您對那個狀態已經不再恐懼了麼,你曾經恐懼過麼,和一個女人,持子之手與子偕老?
M: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懂得包容,但其實真正做到包容是一件很難的事,我都不知道我現在這方面是否合格,只是覺得應該給自己的人生一個答覆。你一生可能會愛上很多人,但最後你只能完成一件事,愛情不會是你生活中的全部,但絕對是信念的一種。堅持這種信念,你才可能擁有幸福。《猜想》和《小小洞房》想表達的就是這種信念,無論她是否能實現,至少這是一種態度。
L:這張專輯的歌,大概都是什麼時期的作品?
M:2009年底到2010年下旬吧,也就一年左右。
L:《夢》也是一首很美的歌,有人想翻唱麼?我覺得這首應該有一個更安靜,甚至是更流行化的版本,您以後會自己做一個其他版本的麼?
M:目前還不知道有誰在翻唱。現在還沒想過要做其他版本。音樂的延伸性很大,色彩很豐富,對我來説想要換一種顏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目前還沒有這個必要。
L:《山水》這個歌似乎是和你過去音樂風格差異最大的一首,和新疆沒有關係了……我這麼説對麼?請簡單説説的背景。
M:我的父母是四川省奉節縣的人,他們就出生在那,六、七十年代支邊去了新疆,從小到大,我就是伴著父母的川音長大的。我20多歲的時候陪父母去過奉節,很有感覺的一個小縣城,我心底裏的很多軟弱、善良和其他一些品格可能都和這個小縣城有著切不斷的關聯。但現在這個小縣城沒了,被大水淹沒了,我內心有一種説不出來的悲涼。這首歌的曲風也有著巴蜀船工號子的調調。我不紀念誰,只是想讓人們知道對文化和環境的破壞是要付出代價的。
L:《奔四》太美好了,雖然我只是奔三,或許我心理年齡老一點,而且這首歌的,也可以啟動我的情感模式,有點像呼應《風景》那種狀態……新專輯,《捉迷藏》或者《切蛋糕》,我覺得可以歸類,都是在寫好玩,世俗的東西。到《奔四》,按照專輯歌曲排列的順序,一個男孩很多年前離開家,去各個城市,經歷許多事,《奔四》,任什麼被什麼,任什麼被什麼,最後平和下來,等待他的是一間《小小洞房》……
M:小的時候語文課有一篇魯迅的文章叫《潤土》,我覺得寫的就是我。從無憂無慮的一個少年,變成一個卑微的、左顧右盼的、怕狼怕虎的人。隨著年齡的增大,越來越失去對正義的勇氣。“任熱血被熬成了慾望,任自己去原諒”,就是一種對現實妥協的心態,明知是不對的,卻又無力改變。
L:這張您自己做製作人,那麼,您給自己的第二張專輯打多少分(10分為滿分的話)。哪些地方做的格外好,哪些地方尚有不足?
M:我給自己這張唱片打9分,另外那一分也並不是覺得這張唱片有什麼遺憾之處,只是覺得自己下一張唱片會比這張更好,讓下一個10分等著我吧。
L:我記得去年,我給您發短信説,説新專輯漸入佳境……我們談了幾句關於反饋和市場的事情……您現在怎麼看?
M:關於市場,我不太懂,這也不是我的長想,也不影響我做唱片的慾望,隨便吧。
L:在音樂上,未來,還有什麼計劃和野心?
M:不去想那麼遠,一步一步往下走吧。我覺得我的音樂形式目前還是比較單一,表現方式上也有欠缺。其實,音樂只是我表達方式的一種,以前我的眼界只是定格在音樂裏,其實生活中還有更多元的表達存在,比如,寫本小書、畫幅小畫,都挺好、又好玩。
L:聽説您又不務正業了,是在花家地做一個工作室&會所麼,暫定叫“窩兒”,那麼這個“窩兒”到底是幹嘛的?
M:不是花家地,是東壩“七棵樹創意園”,類似于798的一個地,大倉庫、大廠房,好玩的很,名字也不叫“窩兒”了,正式確定為“胡馬”(可以理解為土匪,還是西北的)。這個小地方,她既不是酒吧、也不是飯館,這就是一個找樂子的地方,一個周邊都嘈雜無比的時候想要尋找一個安靜的空間的地方。你可以在這彈琴、唱歌、喝酒,舉辦小型彈唱會,可以以你的方式給朋友來一次不一樣的聚會,可以在這個地方辦個主題party,甚至如果你願意,你想吃什麼都可以自己動手做,你有什麼新鮮的想法和創意,我們都可以一起來完成。總之,我沒有給“胡馬”定性他到底是什麼,他更像一個有意思的綜合體,怎麼舒服怎麼來,開心就好。最近,我們這就要做一個小型的油畫展,是一位女性藝術家的作品,我希望他區別於傳統畫廊裏的嚴肅、鄭重的氛圍,更希望你在“胡馬”邊玩邊聽音樂的時候突然發現墻上的一幅不可思議的小畫,是用一種輕鬆的態度去對待,而不是強迫你去接受藝術,這樣的印象會更加深刻。
L:那天微網志上説你給自閉症(孤獨症)的孩子們寫了一首歌,叫《鑰匙》,希望通過《鑰匙》,孩子們可以打開心扉,開心的生活,那麼這首歌什麼時候會正式推出?
M:你永遠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他的痛苦和快樂,都不是我們所能體會的。他眼裏的世界是彩色的還是黑白的,也是個未知。他們就好像生活在一扇門裏面的世界,需要一把鑰匙去打開那扇門,讓我們共同去認識一個不同的世界,所以我給這首歌起名為《鑰匙》。我不強迫自己非要在什麼時間段寫出來,什麼時候真實的感覺來了,她就誕生了。
微採訪
提問:您喜歡馬條的音樂麼,請簡單説説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原因?
樂評人愛地人——喜歡,我覺得他的音樂特別紮實厚重。他的東西,真的是西北氣質挺濃的。
中央人民廣播電臺TOP FM 101.8主持人/音樂監製寧靜——喜歡。爺們兒!
搖滾攝影師柴新東——喜歡,很喜歡老狼給寫的那首!
北京青年週刊記者郭小寒——不喜歡,音樂節上把小綺綺唱的哇哇大哭!哈哈!(注:小綺綺是郭小寒剛出生的娃)
《通俗歌曲》副主編陳小北——喜歡,旋律好聽,歡快,西北爺們兒勁兒,歌兒裏都是酒味兒。長得還好。
熱波傳媒PR總監周星月——木有啥感覺啊,緣分未到吧!
歌手、音樂人老狼——喜歡。馬條的音樂真實,熱情和他的人一樣。有時很噪,很矛盾像我們的生活。
知名樂評人趙南坊——挺喜歡,雖然風格不是我的口味,但是挺真實,實在踏實的感覺。
微樂評
有關馬條音樂的微樂評
優酷《名人坊》製片人劉崢——
好聽的旋律,滄桑的嗓音,真實有力量的歌詞,幾個因素加在一起,整個音樂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悲愴美。
樂視音樂總監尹亮——
馬條身上散發出一股原始勁兒,野勁兒,奔放灑脫,但野裏又不缺乏一些小細節,味道獨特。
2010快樂男聲新浪微網志賽區涌現的微網志紅人毛衣哥——
條不是麵條的條是馬條的條是金條的條!馬條的音樂是塔克拉瑪幹的風沙,打在臉上生疼;是消逝在羅布泊裏的孔雀河水,在每個兒子娃娃的心裏流淌。馬條一唱歌,我就回到了家!
(李欣斯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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