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以下簡稱“大都會”)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型博物館,建立於1870年。其中亞洲部的文物有3.5萬件,中國的文物在1.5萬件上下。“比例上來講,只不過是大都會博物館1%,但它在大都會博物館起的非常重要的作用。”亞洲藝術部策展人孫志新説。
9月11日,首屆“亞洲美術策展人論壇”在廣東美術館舉行。來自亞洲各國美術館、藝術機構及部分歐美著名藝術博物館的近80位館長及資深策展人將就亞洲藝術發展問題展開對話。
大都會博物館亞洲藝術部策展人孫志新以“歷史與實踐——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中國藝術收藏”為主題,圍繞“大都會博物館亞洲部中國的收藏過程”展開演講,包括通過收藏曆史看西方觀眾對中國藝術的了解過程;另一方面,介紹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操作模式及其收藏是如何進行的。
大都會與中國藝術的結緣
大都會與中國藝術結緣于1879年。當時,一位博物館的董事、西方藝術收藏家把自己收藏的中國瓷器轉讓給博物館。他收藏的中國藝術品,大部分是中國的外銷瓷,也包括中國清代的官窯瓷器。
其後,另一位博物館董事,同時也是一位非常成功的企業家,在他去世前無償捐贈出近千件中國玉器。他的收藏多是乾隆年間的精品,與此同時他捐了很大一筆款,用這款項幫助大都會博物館構建一個展廳展示他的玉器。
第三位捐贈人是西方藝術家商人,他也收藏了很多中國的藝術,他收藏的藝術除了瓷器以外,還有一批中國清代的裝飾藝術,包括雕刻、鼻煙壺。這是大都會博物館1879年到1915年期間,大都會博物館的中國藝術收藏分為四個階段,這是初始階段,是明清的裝飾藝術,以瓷器為主,也包括琺瑯、金屬和紡織品等等。
在1915年到1940年年間,大都會正式成立專門亞洲藝術的遠東部。當時,西方對於亞洲藝術研究,特別是中國藝術的研究才剛剛開始,沒有真正成氣候的專家。於是,他們從歐洲請來研究中國陶瓷的權威學者。
學者們認為,中國的陶瓷史不僅僅收藏帝國晚期近兩三百年的東西,應該有一個系列,所以大都會開始注意其他類別的瓷器來全面的展示中國陶瓷史。同時,西方開始注意到中國的佛教雕塑,之前西方不理解中國還存在除了裝飾之外還有雕塑、建築等其他的東西。
端方家族的西周青銅器
1915年到40年代之間,一位名叫弗開森的加拿大傳教士對大都會博物館的中國收藏産生重要影響。
他從加拿大不遠萬里來到中國,他對中國的藝術非常傾心,他雖然是傳教士,他是上海交通大學前身的創始人,而且在南京大學做了很多工作,南京大學博物館很重要一部分收藏就是弗開森捐贈給南京博物館的。大都會博物館請弗開森作為大都會博物館的代理人,幫他在中國收集文物。
弗開森和中國收藏家、古董商關係很密切。他認識中國當時非常著名的收藏家,其中包括端方家族。端方是清朝重要的大臣,收藏也非常有名。自他在辛亥革命的時候被殺後,家道中落,他的家人就想把他的收藏賣掉。其中最有名的收藏是青銅器,大約有20多件。
這些青銅器是中國現代科學發掘之前,唯一一組可以確定出土地點的文物。它們出土于陜西寶雞戴家灣,展示了西周青銅器的配置。其中一件青銅臺,世界上只有三件,而且一年前惟有兩件,只是去年陜西寶雞又出土一件,和大都會博物館收藏一模一樣。在它上面,我們可以看到西周禮器的組合和擺設方法。
弗開森是非常有説服力的人,讓大都會決定用全年收藏費用買這套青銅器。在上世紀20年代,西方對中國藝術還不了解的情況下,能下這麼大的決定,非常不容易。因為買了這件以後大概一兩年內,不能買其他的東西。至今,到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參觀的人都會來看這件東西。
同一時候,紐約地區很多的私人收藏家開始向大都會博物館捐贈他們收藏的東西。其中不僅僅有中國傳統的青銅禮器,也包括和北方民族文化有特點的文物。與此同時,大都會博物館更加注重中國雕塑品的收藏,從日本買進很多中國唐代的木雕,現在可以説也是稀世珍品,這是大都會博物館的第二收藏階段,從簡單的裝飾藝術到中國早期古代時期的青銅器,古代的禮儀文化,看到中國古代豐富的佛教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