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已有所了解,克隆性質的書畫造假不是一成不變,而是變化莫測。此次我要接著再揭示一種“表裏不一”的造假法“變態克隆”。該種作偽方式從表面上看像是“絕對克隆”,但細察贗品的筆墨造型狀態它與母本的又完全不是一碼子事。也就是作偽者在針對某名家作品進行克隆時,或有意無意地變換了作畫工具與手法(一般還會連同材質),形成偽作既是根據母本仿製而來,又有所區別於原作的筆墨已“變態”狀況。
分析來看,“變態克隆”的作偽動機其實並非一致。如有的造假者是在操作了“絕對克隆”、一時受自身能力所限制後的改弦易轍;也有的則是作偽人純粹是對母本原作創作手法上的誤解,以彼當此或以此當彼。因此説,源自主客觀的作偽原委皆有。但無論這種造假手法的工具材料如何脫離于母本,它的基本特徵仍然是有具體參照物的克隆,故作偽的本質屬性未變。
需要特別説明與提醒的是,“變態克隆”造假多數都與贗造近現代書畫名家潘天壽的作品有關。由於潘兼擅指墨(以手指代替毛筆創作)畫與毛筆畫兩種技藝,在許多書畫鑒藏者的心目中,他的指墨畫與毛筆畫都極具個人獨創性,作品中無論是線條、墨塊還是造型都相對較單純、簡捷,特點十分突出,因此仿製起來較其他名家的作品更顯得“像”。於是,潘的指墨畫經常被作偽成毛筆畫,反之,毛筆畫也不時被作偽成指墨畫。
圖1這件署名潘天壽的成品,是南方某拍賣行1999年春季拍賣會的拍品。以專業眼光近看此畫的筆線,它皆呈似筆非筆、似指非指的視感,且造型也有明顯的與潘老固有的不論是指墨畫還是毛筆畫藝術特點不相吻合之處(石塊與鷲鳥的筆線尤甚)。原來此畫根本就不是什麼真跡,其母本圖2係畫家潘天壽多次出版過的指墨畫佳作《老鷲圖軸》,現由潘天壽紀念館收藏。將它們兩者作比較,前者筆墨與造型都很彆扭,後者筆墨與造型則奇拙生動,在藝術上顯然是涇渭分明。個中緣由是造假者在操作圖1疑偽成品時,所用的工具和材質與原作者的不同,即把指墨畫按毛筆畫來操作了,而主觀上卻妄圖要倣出與原作相近的藝術效果。試想,如此生硬甚至於還有一些可笑的炮製手法,成品哪能不變態呢?不過,該成品的製作也是有所變通,如原作母本的款識署著“雷婆頭峰壽者指墨”到疑偽成品上就刪去“指墨”二字,改為“雷婆頭峰壽者”的名款,確也算是“合情合理”,説明該種作偽也有類似與“相對克隆”之處。
辨識“變態克隆”造假的書畫偽作,要求鑒定者對書畫作品中的筆性(書畫作品的筆墨普通規律與名家個人的筆墨特點)須有較高的敏銳程度與品質水準的較強感知能力。如果鑒藏人平時就訓練有素,加上實戰經驗豐富,那麼任何“變態克隆”的成品一到他面前,就立刻會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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