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水墨畫人文精義,傲立於世
今天,社會關係結構的傳統譜係正在發生重大演變,藝術家的審美活動已經超出所謂純藝術的範圍,真正的藝術大家大師在進行藝術創作時,對人類現世現實社會必然也會有一種文化立場和人文關懷式的本質性思考,作為當代中國最重要的藝術家與藝術思想家之一的周天黎,清冽從容,身披劍氣,冷峻深邃,譏評時弊,驅霧除障,品題人物,傲岸不群。而且一直進行著對於人的精神與物質存在的思辨與審視,努力尋求藝術的變法之道,回蕩著人文良知的激響。她不僅是一位對傳統國畫有著紮實功底的藝術家,也是一位得水墨畫人文精義、以行進的姿態棄陳陳相因流習、大膽融匯中西、藝術個性極為鮮明的筆墨風格的創造者。她的畫作格局甚大,以修為和人格入畫,激情充沛,風格特異,立意高標,景觀恢弘,耐人咀嚼,孕育于閱盡世間炎涼後的大孤獨,孕育于悲憫蒼生的大苦悶。初看如柳永的詞,婉約清麗。再看,卻有辛棄疾詞的悲憤和不屈。三看,又看到蘇軾詞的大氣磅薄、傲立於世。她的作品不染纖塵,表達出畫家心底的磊落光明。她的作品嘔心瀝血,表達出畫家的悲天憫人。她的作品鳴不平、揚正氣,表達出畫家的豪邁性情。她的作品奇麗脫俗,通達性靈,表達出畫家清冷月華般的孤寂與高貴,蘊藉著生命的堅韌。相對於諸多畫人畏縮冬烘,她真像當代中國文化群落中一隻自由和尊嚴的天鵝,飛翔在人世浮華的上空,飄灑凜然。
周天黎作品中宛若遊龍的筆墨轉折份量很重,氣勢磅薄。她重視色彩、視覺美感的表現風格,大塊的濃色和恣意縱橫的大筆墨中,可以看出一種沉甸甸地壓在畫家心頭的悲天憫人的厚重,奔放不羈的筆觸力量裹挾著內在衝動的釋放,又宛若芙蕖出淥波,彰顯出畫家理想主義的情感張力。
19世紀法國著名美學家丹納認為思想和技藝是不可割捨的,他直率地説出一個藝術史普遍認可的道理:“一個科學家,如果沒有哲學思想,便只是一個做粗活的工匠;一個藝術家,如果沒有哲學思想,便是一個供樂的藝人。”周天黎先生的繪畫深受哲學和文學的影響,以自然之生命樣態為依託和憑藉,飽蘊著強烈的精神訴求和深刻的終極關懷,具備審美與教化的雙重功用,在人文領域給人們以高尚的情操引導,提升人格意義上的雅致高蹈。她的見解洞若觀火:“這個年代,社會往往被一種非人性的期待價值所遮蔽。‘大惑易性’,可怕的醜惡,是社會精英們願意與自己心裏都知道的醜惡粘連並任其埋沒良善。我很擔憂,強梁如果就成了公理,不僅摧毀法律,而且還摧毀道德人倫。當權力異化、價值混亂、信仰真空演變為社會的內在危機,當良知與正義淪為一種孤立的痛苦,思想再柔弱,卻始終指向存在,指向精神,指向靈魂。在物質佔有人性的生活方式成為主流生活的時代,中國藝術界人文翹楚的一群,更要為思而在,在世俗的龐大得難以想像力量的重圍中,不斷仰望星空,遠離聒噪的文化超市,踏破銹蝕斑斑的政治鐵柵,擺脫流暢得牛皮哄哄的狹隘民族文化主義,穿越現實與精神的迷宮,貫通智識與性靈,在錯綜複雜的亂象中分理出能代表人類正確文化方向的現實狀態,從聰明頭腦運作的高級生存者,趨升為心靈指向的智慧的詩意存在者,並以面向整個人類優秀文化的對應姿態,在艱難中去重建遭劫和被毀的精神家園。儘管跌宕崎嶇,這也是中國文化自我更新的必經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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