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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得主提諾·賽格爾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11-26 23:24:36 | 文章來源: 外灘畫報

現在世界總人口對地球已經形成壓力,要考慮的是地球上的資源如何供給這些人生活下去。中國一直在進步,社會變化很大,《這個進步 》很適合當下的中國。所以在中國問這個問題最好不過,這些人在想什麼做什麼,未來價值觀是什麼,選擇擁抱物質文明還是認同傳統價值觀……因為這麼多人的選擇會對地球有很重要的影響。

B:你的作品總是碰到要挑選闡釋者/表演者,標準是什麼?

S:一年前,我們就有意向在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做一次展覽,我有兩個助手今年 6 月就來到中國,招募“闡釋者/表演者”,進行準備,大概花了三個月時間。我們在北京當地找,“闡釋者/表演者”分為 4 個年齡段,7-10 歲、16-19 歲、30-55 歲和 65 歲以上。我們通過幾個渠道去招募,並對他們進行面試,問一些問題。我們找的多是一些有故事的人,老人、老師,其他從業者。在歐洲時,我們也會到街上和人聊天,如果他們能問出很有意思的問題,我們就招募他做志願者。我們會進行一些培訓,比如在展廳中行走的路線,其中只有 7-10 歲的小孩有“臺詞”,其他年齡層都是即興發揮。他們與觀眾交談,我們對此只設定了一些基本規則,自由度非常大,我們不會形成任何文件的東西。每一個觀眾,他對於進步的答案,會觸發之後的談話。答案不同,之後的交談也不同。


提諾·賽格爾與北京的志願者合影

B:你怎麼控制參與者在實施作品過程中的問答?

S:我無法控制他們的問題和回答,我根本不知道,我定的規則也比較寬泛,但這也是為你度身打造的,他們傾聽了你的話做出反應。“闡釋者/表演者”自由度很大,甚至是“你的鞋子很漂亮”之類的問題。但有一些話題是不能進行的,比如關於展覽是如何做的,你也不能問他們接受了怎樣的訓練。

B:你對作品的實施持完全開放的態度,還是有所期待?

S:我所感興趣的是觀察來自其他文化背景的人對作品的理解、反應以及如何相處。這不僅關係到所引用的對話內容本身,也體現了我個人對這些內容的取捨選擇。這些選擇都是西方富裕社會中産生的各種實際的問題與矛盾。有些地方這些問題與矛盾還不明顯、不尖銳,但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日益凸顯。

B:《變化》這個作品中存在多少“闡釋者/表演者”?

S:30 位左右吧。我們在招募時,會尋找一些有現代舞基礎的志願者。在《變化》中,每一次有人進入展廳,“闡釋者/表演者”表演的歌曲都會不同,有 6 支歌曲以上,其中還穿插了即興的 B-Box,所以每一次進入時的體驗都不同。

B:你實施作品強調過程,為什麼不用照片或錄影來記錄?

S:理由有很多,其中之一是觀眾的互動也是創作的一部分,觀眾和“闡釋者/表演者”一同創作。如果你告訴他人自己的經歷和感受,那真的不錯,但用照片和視頻來記錄,沒什麼意思。在我看來客觀反正是不存在的,我倒寧願別人談自己的經歷和感受。

B:你的作品不依靠物質媒介,相比傳統藝術作品依賴於物質媒介去表達、對話,你覺得你的優勢在哪兒?

S:作品是否常規、傳統,要看從什麼角度去看待。如果博物館被定義為一個展示物品的空間,物品在此被分類展示,那我的作品確實有別於傳統,因為我的作品的的確確不是一件“物品”。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博物館是一個讓人們理解某種想法的地方,那就會有所不同。畢竟,歐洲經歷過啟蒙運動,在當今的現代社會,你必須教育人們成為現代公民,你必須讓他們理解到,未來是值得爭取、奮鬥的。而博物館的一個職能也是教育觀眾,去理解線性時間的歷史。因此在陳列、導覽上,將重要的藝術作品放置其中,驅使人們意識到歷史中珍貴藝術作品的重要性。所以,從這個意義上去考量博物館的話,我的作品也並不是非常規的,因為它也是在重構此種線性時間的導覽作用。我個人更認同博物館的後一種作用,我認為我的作品十分符合這層意義,如同在時間跨度中行走一樣。

B:你怎麼定義創作與展覽的關係?

S:所有文化都有儀式,這種儀式反映了這個社會的某部分,而儀式本身是和社會相關的,我們可以把藝術展覽也作為這樣一種儀式。但這種儀式非常年輕,它的特點在於,你可以作為個體去經歷,也有一個線性時間的概念。雖然一個展覽有 3 個月展出時間,但同一時間去的總人數還是很少,所以還是對每個個體的交流,而不是面目模糊的群體。關於展覽的誕生,最初就是不同國家王子來拜訪,本地人帶他來轉轉。以前只有王子或貴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公民,但現在可以説每個人都是王子。

B:這次你採用即興的交談,不太接受正襟危坐的採訪,這能否理解為你有些抗拒媒介宣傳?你以及你的作品是如何與媒體以及各種不同的聲音相處的?

S:我並沒有很抗拒這些交流與宣傳,甚至我的作品會讓理解它的人收藏。此外,像任何其他作品一樣,我的作品也是通過常規的展覽展示方式與媒體、評論家以及觀眾交流。在與周圍互動的過程中自然有異見産生,但我仍希望與不同的人交流並看重他們不同的感受與評論。與任何其他藝術一樣,我的工作需要溝通,所以外界認為我不顧周圍反應的報道是不準確的。對我來説,我注重的是溝通的方式與內容,這樣的方式不會對我的作品起到影響,而是一個更好的記錄與展現。

B:語言交流可以做到這點嗎?

S:嗯。語言植根于一種參考模式。而在視覺藝術領域,一些影像總是被直觀地誤讀,這點對於作品的理解是危險的。在一件作品中,一個人或一群人在設定好的時間點向另一群人陳述某些東西——我的作品正是如此,在視覺藝術作品中呈現“時間”與“當下”的概念。當你走進來,你自然地融入了作品。該作品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我認為這個概念是理解我的作品的關鍵所在,因為作品核心就是用這些傳統的、看似平常的東西,去激發觀者新的思考與收穫。這不僅關乎作品的美學,也關乎我個人對作品的哲思。

B:怎麼才能利用現有的東西去激發新的想法感受?

S:整個 20世紀已經表明,有很多習俗與固有想法一直在迴圈往復,因而我認為與其尋找新的突破口,不如在已有的形式上做文章。我想強調的是,存在著與某些意識形態息息相關的理念。比如那些在生産過程中産生的想法,那些歌頌這種生産的理念,就可以用在這個作品中,看是否能啟迪刺激他人獲得新的感悟。我們同時能夠檢測那些已經存在很久的老觀念,是否在當今仍然得到大眾的認可。

B:你從不繪畫嗎?

S:事實上,我在學校時藝術學科成績很差,我曾經險些因為這個重修一年。説起這個有許多故事,我沒辦法畫好透視,讓我一度非常沮喪。

B:那你是如何開始從事藝術的呢?

S:我年輕時對於政治很有興趣, 10 歲時就有許多奇思怪想。我對政治經濟感興趣,所以我會去嚴肅地學習它們,因為最終我必須去討論它們,而學習是討論的基礎。我 10 多歲時就是這樣認為的。另一方面,我對於理論實踐很有興趣,所以我去思考經濟、文化,人們是如何利用自然,如何“生産”的,這就激發了我新的興趣點:經濟運作的模式,同樣適用於舞蹈。我們從自然資源中獲得“物質”,然後轉化它,使這樣的模式成為“生産”。舞蹈將行為轉化成一種生産或者藝術作品,而這樣的“生産”一直在重復進行。所以,舞蹈就是開始,之後我意識到這種方式可以適用於更多領域,比如交談、唱歌等等。 我最初做的那些作品,從某種程度上説,也受到布魯斯·瑙曼(Bruce Nauman)和保羅·格拉漢姆 (Paul Graham)上世紀 60 年代末 70 年代初的一些作品的啟發。他們試圖展露一些東西,比如通過舞蹈—一種模式—將行為轉化成一種物質。具體説來,他們把舞蹈錄製下來,隨後在博物館以視頻或電影的形式播放。受此啟發,我感興趣的是如何將一種行動轉化為另一種行動,從而在博物館展示。

B:哪些當代藝術家的作品比較吸引你的眼球?

S:我感興趣的有丹尼爾·布倫(Daniel Buren)和傑夫·昆斯(Jeff Koons),當然他們顯然不是我這一代的。我有種感覺:雖然現在人們所做的作品與之前非常不同,但人們似乎不再專注于他們的作品本身了。

B:你怎麼看他們的創作?

S:很明顯,他們過於在乎作品到物質的轉換,坦白説,我很反對抱著這種心態做藝術。回到創作的意義上來説,我更注重作品真正産生的實際影響,不像他們的創作更關注大環境而不是作品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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