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犀牛》,孟京輝、廖一梅夫婦“悲觀主義”三部曲的開篇之作,一路狂奔,直至8月7日晚的保利劇場定格在第一千場。
這是一個中國式奇跡,就算是最為大眾喜愛和津津樂道的《茶館》,迄今為止上演的場次也不過是六百多場。奇跡還未止步,到明年上半年,孟氏戲劇的另一部力作《兩隻狗的生活意見》預計也將成為第二個“千場先生”。
13年間,《戀愛的犀牛》在全世界36個城市演出累計達1000場,巡演里程226800公里,觀眾人次達36.8萬。從1999年至今,已演出五個版本。包括郭濤、吳越的99版,段奕宏、郝蕾的03版,段奕宏、王檸的04版,張念驊、齊溪的08版,以及劉暢、黃湘麗的2012版。
13年前,廖一梅連上演與否都還是未知,僅僅出於任性寫出了《戀愛的犀牛》,冥冥中覺得當時的小劇場戲劇都在賠錢只因沒有將每一個環節都做到最好的專業團隊,於是,導演孟京輝、製作人戈大立、編劇廖一梅以及舞美設計趙海“攢”了一台戲,讓那個年紀急需宣泄的一腔少年愁找到了出口。
後來這個過程中的故事,幾乎成了每一個小劇場戲劇人的勵志傳奇:孟京輝曾經想抵押自己在後門橋的房子,最終獲得了自己大學同學一筆26萬的投資;沒有排練場,劇組在三聯書店排戲;首輪在北兵馬司劇場演出40場,引發狂熱追捧……然而這部孟京輝、廖一梅夫婦“悲觀主義”三部曲的開篇之作,卻一路狂奔,直至千場。
■十三年五個版本
主要臺詞幾乎沒動
“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一切無知的鳥獸因為不能説出你的名字而絕望萬分;一切路口的警察亮起綠燈讓你順利通行;你是不留痕跡的風你是掠過我身體的風,你是不露行蹤的風,你是無處不在的風”……
被一個動物飼養員擊中的幾代文青對“犀牛”的經典臺詞津津樂道耳熟能詳。
《戀愛的犀牛》之所以被譽為當代人的愛情聖經,與其清新靈動的臺詞不無關係。這些詩一般的語言刻畫了愛情的殘酷與美好,即便是十餘年之後,人們仍可以從這些唯美純凈的句子中感受到其中飽滿而深邃的力量,宛如初戀一般的夢幻與熱烈。
孟京輝説,“那些臺詞中的愛情猶如生命的禮花彈,它能夠炸開黯淡乏味的生活,讓人們突然間變得美麗,變得神采飛揚。”廖一梅説,“13年來,其中的主要臺詞幾乎沒有動過,即便是舞臺呈現有變化,也大都停留在導演層面。迄今為止的5個版本各有粉絲,這與每個人不同的個人記憶有關。”
2003年僅僅演到第二個版本時,孟京輝便斷言這齣戲會演到一千場,當時沒人相信他,包括廖一梅。雖然不憧憬奇跡,但廖一梅説,“骨子裏我是個瘋子,跟臺上的馬路和明明一樣,我相信我們應該擁有那些超越於世俗生活之外的更自由的生活,我也相信人的願望可以強大到改變天空的顏色、物品的形狀,讓夢想具有真實可觸的外殼。”然而在她看來,“但凡你計劃要做的、想讓它成為奇跡的,一般都成不了,因為在你處心積慮之時,能量必然會衰減。”
■駐場演出常態化
使“衝千”成為可能
2008年蜂巢劇場的開張,讓孟京輝的作品有了駐場的可能,製作人戈大立説,駐場是讓演出常態化、形成品牌的必經之路。“上世紀30年代的百老彙,也沒有一齣戲能過千場,可當一齣融合了雜技、脫口秀、魔術、話劇、音樂劇為一體的綜藝秀出現,25年間演了3700場,絕大部分是駐演,百老彙的生態也就此建立。”反觀《犀牛》,這1000場中,近4年來有600場是在蜂巢完成的。
戈大立稱,“現在蜂巢一年250場演出,觀眾10萬人次,這個數字相對於電影可能不算什麼,但對話劇來説在沒有品牌行銷的時代幾乎不可能做到。在沒有國家大劇院以前,北京的話劇票房每年也就是兩三百萬,但有了國家大劇院以後,僅這一棟建築內的四個劇場,票房就達到了每年3億,這對帶動觀眾基數以及培育戲劇生態起了很大作用。我相信,過1000場就意味著能過3000場,戲劇的影響力是縱深的,而且可持續時間長。孟京輝僅微網志的粉絲就有110萬,網路時代無疑擴大了戲劇的影響力。對於話劇來説口碑是最見效的,也就是所謂的戲劇越演越經典。如果説電影是一次性消費,那麼話劇是一次創作、百年消費。”
■明年上半年
“兩隻狗”奔千
目前,孟京輝的劇作中演過百場的戲在10部以上,而下一個千場劇作無疑鎖定在了《兩隻狗的生活意見》,迄今該劇場次已經超過900場,預計明年上半年將成為第二個“千場先生”。戈大立説,其實中國有很多戲都具備千場的潛力,只是開發不夠,而《犀牛》在劇場上是大小皆可,在受眾上是5個年齡段通吃。“記得2003年我們第一次到深圳演出,當時心裏很沒底,由於票價很便宜,觀眾中有不少打工妹,可沒想到,她們中的很多人看得熱淚盈眶,可見情感的東西在這個時代是最容易打動人的。從90年代末觀眾以50後、60後為主,到2000年以後觀眾以70後、80後為主,到現在很多90後又走進了劇場,這個戲影響了幾乎五個年齡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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