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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性”的焦慮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5-31 08:56:21 | 文章來源: 今日藝術網

  有必要的無必要——21世紀當代藝術與市場經濟 

  呂澎在《只有物理呈現的思想才有價值》一文中充分強調了市場在當代藝術發展過程中的作用。正如其在《中國當代藝術:1990-1999》一書中強調的一樣,“真正的問題是,政治的意識形態已經被資本的意識形態所取代……資本顯然被操縱于權力之手,因此,藝術形態成為權力的一種文化方式的發言”。[ 呂澎,《中國當代藝術:1990-1999》,湖南美術出版社,P323]如此對資本的強調,也延續了到他對2000年至2009年當代藝術史判斷。80年代到90年代當代藝術所面對的環境是確實是出現了經濟性的轉變。但80年代並非沒有經濟和資本,在80年代中,當代藝術的商品性流通以國外大使館的外國人收藏為主,當時還沒有畫廊的概念。80年代藝術家對資本的慾望也大大低於90年代和21世紀的今天。在80年代從事當代藝術的藝術家均有自己的公職,所以,他們生存首先不是問題。而90年代則不同,那時已經開始出現自由的職業藝術家,這就意味著藝術要成為流通性的商品,藝術家才有生存的可能。其實,在1989年開始,就有一些藝術家獲得了第一筆賣畫的費用。1992年鄧小平南巡,揭開了中國市場經濟改革的序幕,而這個現象多大程度上和當代藝術發生過關係?又多大程度上促進了藝術市場的形成?這些問題都缺少切實的研究。藝術史所能做到的只能是根據藝術家的作品判斷藝術家對經濟的態度,而無法接近藝術市場數字背後的操作內幕。2000年過後,隨著當代藝術市場的升溫,藝術與市場的關係成為一個被反覆討論的問題,對這個問題的討論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研究者通過數據分析藝術市場的發展;第二部分研究者從藝術批評的角度談論藝術與市場、資本的關係。正是因為後者有霧裏看花終隔一層的困境,往往受到那些有過經濟經驗之人的批評。所有這些與市場有關的問題隨著2008年朱其文章《當代藝術的“天價做局”,以及暴力遊戲》的發表而爆發。如果藝術市場僅僅是做局的結果,那麼就意味著以數據為基礎的藝術市場研究的失敗,因為數據根本就是虛假,更何談建構在數據之上的判斷。當代藝術市場的泡沫化根本上是因為中國當代藝術市場體制的不健全。在這種不健全的體制下,策展人和批評家一併被捲入到了這個漩渦之中,所以,眾多批評家對當代藝術有關的市場、資本避而不談。一旦有人站出來批評市場、資本,則被扣之於“外行”的帽子。2008年就出現了關於藝術市場和資本的爭論。但隨著金融危機的襲來,藝術、市場、資本的問題也隨之冷淡。

  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承認市場和資本正如意識形態一樣,是當代藝術無法跳出的藩籬。即便如此,我們是否可以將21世紀前十年的當代藝術史説成是當代藝術用市場來爭取合法性的歷史呢?藝術市場的發生發展僅僅是當代藝術發展的一個現象,藝術發展與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性已經是老生常談。當代藝術與市場的合理邏輯並非是共謀的關係,而是逆反的關係。所以,當代藝術發展的更深層線索還是藝術本身蘊含的思想和精神。21世紀當代藝術的發展史也是如此。市場和資本對近十年當代藝術的意義不是決定論和目的論的,兩者之間永遠是處於互動的運動狀態。優秀的當代藝術家無一不是市場操作的反抗者。因此市場和資本不可能成為當代藝術為之奮鬥的目標,如果這樣,“當代藝術”概念本身的合法性就應當受到質疑。所以,在這十年的藝術史中,藝術和市場的互動才是研究的重點,而不能將藝術與市場的歷史説成是當代藝術史的主導。

  由上面的討論我們可以看到,“合法性焦慮”的問題不在當代藝術之外的意識形態,而在當代藝術本身。

  21世紀的10年裏,當代藝術爭取合法性的對象已經不是意識形態,以及代表意識形態審美趣味的美協。30年來意識形態相對於當代藝術來説,變化表現在:意識形態代表的審美趣味不再與當代藝術相關,但這並不意味著對立的消除;不變的是,意識形態的行政權力一如既往,當代藝術一旦觸及到其敏感處,結果將與30年前一樣。但是,21世紀中國當代藝術的合法性的對立面不是意識形態的審美趣味,也不是其行政權力,而是在於自身合理性的論證。自身合理性的論證主要來自於當代藝術體系內部的爭論。2000年以來關於70後、80後的爭論,關於卡通一代的爭論,關於後殖民主義的爭論等等,都在證明當代藝術在近十年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合法性邏輯,直至2009年高名潞提出“意派”的理論,試圖對中國當代藝術三十年的發展進行概括。這些發生在藝術自身內部的爭論才是21世紀10年來當代藝術發展的主脈。這些爭論是衡量當代藝術推進程度的依據。

  當代藝術的發展不需要市場制度來保證其合法性。合法性問題的存在在於賦予當代藝術術合法性的權威的存在,一旦這個權威被消解,當代藝術的外在合法性問題也隨之消失。21世紀出現的市場、資本問題,其核心在於當代藝術體制的建設。這種建設包括畫廊、拍賣行等以營利目的的機構建設,更包括美術館、基金會等非營利機構的建設。非營利機構的合法性問題,才是當代藝術得以存在的保障。換句話説,在中國,要爭取當代藝術的外在合法性,首先需要爭取非盈利機構的合法性。如此一來,問題便超越了當代藝術討論的邊界。中國當代藝術近十年的發展,得到的多是暫時性的資助,而這些資助多出於資助者本人無私的奉獻,而國家卻沒有給予這部分資助於制度的保障,也沒有給予資助者以有效鼓勵。我們與其將這十年看成是當代藝術依靠市場制度爭取合法性的過程,不如看成當代藝術贊助制度不斷建設的過程。因為當代藝術最終得以生存的基礎是贊助,而不是運載資本的市場。

  前面你談意識形態的時候,我覺得這個概念的含義其實是很廣的,只是當代藝術圈習慣性地把意識形態特指為國家的意識形態主導,一種極其表面的意識形態。實際上,意識形態是一種我們身處其中而渾然不覺的東西,即是法蘭克福學派所説的虛假意識,黨派操控的、資本家操控的虛假意識,都是意識形態。也就是説,呂彭只是希望用一種叫做市場自由主義的意識形態,對抗原來叫做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但是它已經與市場自由主義聯合而變成極權資本主義了。呂彭的靶子早就不存在了,現在真正的靶子就是他自己的意識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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