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對錢背後的神奇往事

撰文、供圖/ 裴元博

　　天津郭君近日喜獲一枚契丹大型金錢，“面四神背陰鐫‘賜與軍節度使耶律奴瓜’”，錢徑64毫米，穿內徑9毫米，穿外徑11.5毫米，厚3毫米，重107克，含金量90％左右。錢面浮雕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形象。它們身姿雄偉陽剛，四個神獸無不栩栩如生。

　　經過查閱，這枚金錢是契丹承天太后賜與軍節度使耶律奴瓜，以表彰他的赫赫功勳。“耶律奴瓜”是契丹歷史上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是契丹聖宗一朝戰功卓著的大將。他人生中最“光輝”的大事之一就是西元986年與宋朝戰爭，不僅擊敗著名的楊家將領袖楊繼業，並將其活捉。之後，在遼與宋的戰爭中耶律奴瓜屢獲奇功，比如：西元1004年閏九月己未，承天皇太后和聖宗親率50萬大軍御駕南征，耶律奴瓜設伏生擒宋第一大將荊嗣。

　　就在筆者剛把契丹承天太后“賜與軍節度使耶律奴瓜”面“四神”漢文金錢考釋完畢，又一枚契丹承天太后“賜與軍節度使耶律奴瓜”面“四神”契丹文金錢出現在眼前。這枚契丹文錢與漢文錢是一對姐妹錢，無論從錢徑、穿徑、厚度，還是重量，含金量都宛如孿生姐妹。除直徑、穿徑、重量有少許差別外，其他都分毫不差。有理由推斷兩枚錢幣材取自同一塊澆鑄鍛打成型的金板，經同一尺寸切割成兩枚金錢的備材。

　　這兩枚錢一銘刻漢文一銘刻契丹文，契丹文與漢文是對譯的嗎？筆者查閱有關契丹文字資料並向有關專家求證後後，證實這兩枚金錢契丹文與漢文確實是對譯。比如：穿上三個契丹小字原字依次按上至下“貝、日、勿”組合成契丹小字漢意“賜”字。穿右第一字為契丹小字漢意“與”。第二字為契丹小字漢意“軍”。第三字為契丹小字漢意為“節”。第四字為契丹小字一字雙音，漢意“度使”。穿左第一字是契丹大名鼎鼎的皇室姓氏“耶律”，為一字雙音。第二字為契丹小字，漢意“奴”，第三字為契丹小字，漢意“瓜”。八個契丹小字完整地表達了十個漢字所要表達的意思“賜與軍節度使耶律奴瓜”。也就是説這兩枚錢應該是契丹承天太后特意製作的賞賜對錢。

　　賞賜金錢為什麼要賞賜對錢？這恐怕和承天太后刻意改革契丹族與漢族不平等關係有關。統和以前契丹雖實行一國兩制，“以國制冶契丹，以漢制待漢人”，北、南官制。但實際在社會生活中，漢人的地位遠比契丹人低，南面漢官大多為虛職沒多大權力。漢人的被歧視，挫傷了漢人的積極性，阻礙和延緩了社會的經濟發展和契丹人與漢人的和諧團結。

　　為改變這種民族不公、政治不公，承天太后積極重用漢官，把治國安邦大權交給韓德讓、室昉、邢抱樸、馬得臣等人。並從法律上平等契丹人和漢人的地位。“統和十二年七月庚午，詔契丹人犯十惡者依漢律。”（《遼史·聖宗本紀》）在文化上，契丹文漢文同列為國家官方文字，無論朝廷詔書、喻令、錢幣、符牌，均可用兩種文字書寫，科舉考試也用兩種文字答題。承天太后之所以賞賜耶律奴瓜契丹文漢文對錢，當是身體力行自己制定的契丹文漢文同為契丹官方文字的政策。耶律奴瓜雖是契丹人，還任過北面官的南府宰相，但他任職遼興軍節度使司的平州地區，仍是漢人渤海人聚居地，故賞賜他兩種文字對錢，以提醒和激勵他貫徹朝廷契丹漢平等的民族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