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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洞穴深處,距離洞口大約500米的地方,一個像主教堂那樣的大廳展現在探險者面前。經過測量,這裡有183米長,36米寬,地下王國的水在這裡可以恣意流淌。四週到處挂著尖尖的鐘乳石柱;一根巨大的鐘乳石柱像一把劍一樣懸在棚頂。在探照燈的燈光照射下,連恩和沃格懷根發出驚呼,眼前正擺放著泛出紅色、藍色和橘黃色光芒的陶瓷壺、花崗岩斧、笛、哨子、貝殼和螺旋杯子,黑曜石寶劍以及黃鐵礦鏡子。
忽然,連恩發現一條鐘乳石中突顯出一個骷髏頭,上面還有整齊的牙齒,太陽穴處骨頭被砸得粉碎,亞莫•阿佛趕過來看:“這是個孩子的頭顱。”而在不遠處的壁夾室和裂縫中沃格懷根發現了一具骷髏架,散放的骨頭斷片已經長在了岩石裏,很明顯就是這個孩子的骨架。
亞莫•阿佛説,這裡一定就是瑪雅人的地下墓穴,也就是水墓,看這具骨架和頭骨,頭顱被砸碎、年輕孩子,與檔案記載一致,最主要的這裡沒有像玉石,或火石碎片這樣的陪葬品,一定是用於祭祀的活人祭品,也許就是供奉給雨林之神恰克。
亞莫•阿佛帶著連恩和沃格懷根繼續尋找新的線索。在大廳後部的角落裏,一個離地面大約5米高的廊臺上,他們發現一具活人祭品:這是一具年齡在20歲左右的女人骷髏,她仰臥在外表鱗片狀的石灰突出部分邊緣,雙腿和左臂展開,右臂斜伸到頭部後面。由於地下水的滲透,她的骨頭上長了薄薄一層方解石結晶。她的嘴張得很大,臉嚴重扭曲,她在死前掙扎的最後瞬間被永久地凝固下來 。
一瞬間探險者們似乎都能聽到這個女孩死前淒厲尖叫的回聲,也能夠想像出,在大約西元1100年前祭司和貴族們是怎樣把她拖到這裡來的:她坐著獨木舟沿水路來到這兒,在熊熊燃燒的五針松木火把照亮下穿過鐘乳石洞,穿著白色亞麻布長袍,脖子上帶著珍珠項鍊,手腕上帶著手鐲,還有人吹著笛子、哨子,搖著搖鼓,敲著打鼓,呼喚著雨神,巫師熄滅火把,濃煙升起,用麻醉劑麻醉了的活人,作為祭祀要在活著的時候被挖出心臟。
亞莫•阿佛和連恩、沃格懷根一共發現了14具骷髏。對發現這些骷髏的地點進行分析表明,早期的活人祭品被放在了廳堂的前部,而與之相反,後期則放在洞穴的深處。亞莫•阿佛説:“初步判斷,這個雨林裏當時一定曾發生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也許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雨了,人們忍受著饑餓,在這種緊急情況下人們很明顯只能向洞穴更深處走去,獻上孩子和處女,瑪雅人認為孩子和處女的血液是純潔神聖的,以此來乞求雨神卡克的恩惠和憐憫。”
在從前對瑪雅王國地上世界的研究中,由於歷史和自然原因對於瑪雅真實情況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猜想。瑪雅文化真正隕落的原因,考古學家一直在探尋。亞莫•阿佛、連恩、沃格懷根的這次探尋,為考古學家提供了一條新旅程——鐘乳石洞定格的瑪雅歷史瞬間。
在第一次粗略的對這個峽谷地形進行測繪時,亞莫•阿佛和他的研究小組在地下溶洞入口處連續駐紮了幾個月,而他們住的僅是一個熱帶雨林帳篷。
很快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變得敏感、煩躁又緊張。昆蟲也不斷煩擾折磨著他們,暴雨使他們無法在洞穴裏工作,他們只能整天呆在帳篷裏。褲子和襯衫都濕了,甚至頭髮也開始發黴。幾位考古學家在洞穴裏感染上了一種引起發熱的黴菌病,是蝙蝠傳染給他們的。
雖然很疲勞,到處存在著危險,但當考古學家們,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裏不斷前行時,他們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些洞穴的珍貴之處在於與地面文化遺址相比,這些遺址還沒被人動過,”亞莫•阿佛説,“在這些洞裏,時間就好像停住了一樣,歷史的痕跡清晰可見。這裡的文物是十分安全的,不會被盜墓者盜走,因為它們已經長到石灰岩裏。”
從洞裏出來後,亞莫•阿佛發明瞭他自己的洞穴禮俗:每次當他到洞穴深處工作時,他都會在洞口放一支蠟燭,使地獄裏的神靈産生憐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