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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東陵探秘:同治皇帝薄葬之謎

中國網 china.com.cn  時間: 2012-01-09

 

愛新覺羅·載淳
 
  清朝第十個皇帝同治即愛新覺羅·載淳(1856~1875),六歲登極,十九歲病死。坐了十三年龍椅,匆忙走完十九年人生。人們説他是幸運的。生為皇儲,在歷史的舞臺上並沒有有所作為,卻有一個“同治中興”的雅譽。享受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尊榮。沒有兄弟跟他競爭,安安逸逸地過著錦衣玉食,鐘鳴鼎盛的生活。他死後,人們又津津樂道地討論著他的死因。他本身的政事不堪一提,他的名字卻因醜聞軼事而大噪人心。
  同治帝的去世,根據正史記載是死於天花。但在民間流傳甚廣的是,他因微服逛妓院,染上梅毒而死的。同治死於梅毒的説法通過野史、小説、電影等通俗載體的渲染而家喻戶曉,流傳於世。皇帝有嫖娼之愛好,絕非同治一人。可是,好多皇帝嫖了一輩子,都還乾乾淨淨,無損威名。可這同治帝,卻因嫖送命,因嫖壞名,成為老百姓茶余飯後的談資。 
  其實,熱鬧的背後,卻遮藏了宮廷的隱痛和感傷。子非魚不知魚之樂,亦不知魚之悲。同治失落在情色,但又豈能用情色説清其中之原委、之悲劇?這位年青皇帝,6歲繼位,在登極大典上尿了龍椅。每天應景做皇帝,到養心殿擺樣子。皇太后垂簾聽政,緊握權柄。18歲那年,在娶老婆的問題上和他母親慈禧産生了嚴重分歧,自信長大了的他便展開了與母親針鋒相對的鬥爭,去奪取人生第一份權力,愛的自由。
 
  據《清代外史》記載,同治帝選皇后的時候,慈禧看中了侍郎鳳秀家的閨女,鳳女“艷絕儕輩”,但是“舉止殊輕佻”;同治帝和東太后慈安卻都看中了清朝唯一的“蒙古狀元”崇綺之女阿魯特氏。崇女長得相貌平常,可“雍容端雅”。最後,鬥爭的結果是他得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但同時必須得搭配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阿魯特氏為皇后,鳳秀女封為慧妃。事情沒有由此而結束,慈禧太后一直耿耿於懷,看見婚後同治與皇后“伉儷綦篤”,這就更加激起了滿腔的不快。
  一個三十八歲的女人,守了十二年孤枕歲月。漫長的日子中,她再沒有近距離接觸任何異性。身邊的兒子,無疑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本就因兒子擇妻不合己意而生悶氣,如今發現竟不似往日之稚樸愛慕,只與新婦纏綿廝守,不由得生出幾分不合時宜的嫉妒。故諭示載淳:慧妃賢明淑德,兒宜多加體貼;皇后年少,禮節未嫻,兒不應太過耽迷,誤了政事。一條冷酷的家規,毫不保留地顯露了慈禧對阿魯特氏的反感,這對仍然沉醉在新婚燕爾的小倆夫妻無異當頭棒喝。
 
  據記載,其實皇后阿魯特氏“雍容端雅”,“美而有德”,且文才好。皇后幼年在家,崇綺親自授課,讀書聰穎,十行俱下,“後幼讀書,知大義,端靜婉肅,內外稱賢。及正位六宮,每聞諫阻,自奉儉約,時手一編”。她被冊為皇后,同治帝很喜愛她,也很敬重她,據説不久懷有身孕。可有情人難成眷屬,那怕是皇帝已無可奈何。在宮監嚴加限制下,二人終至於斷絕往來。勞燕被迫分飛,不免讓人感喟。但這是否意味著維繫兩人情感的紐帶越來越少,漸行漸遠?
 
  這位天子,戀既不易,離又不能,可謂正處於戀離兩難之困境。青蔥歲月,卻過著尷尬苦難的夫妻生活:想與喜歡的女人相宿,可母后不準;和自己討厭的女人同床,自己卻又不願意。帝後之間的政治鬥爭被引申到了床上。無可奈何的他的反抗之舉,就是乾脆捲起鋪蓋終年獨宿乾清宮。隋文帝説:“吾貴為天子,不得自由!”其言也哀,其聲可悲。世人都想做皇帝,卻不知人在其位,難當其身。
  同治帝得天時而不得人和。想振興大清業績,恢復先祖榮耀,但時代不允許,環境不允許,母后不允許。傀儡之身,任由擺布。只有噤不發聲,但還是動輒得咎。慈禧不僅左右著兒子權力,還要左右著兒子的愛情。同治被壓得灰心,面對前途無望,壯志難酬。他選擇了自暴自棄、遊戲人生。一個幽深禁垣之中的惟一男人,一個紅墻綠瓦內培養出的畸形兒,一個皇宮大內裏面的“多餘人”,在高貴的宮廷之中尋找不到的東西,他卻在花街柳巷中尋找到了。
  黃昏惆悵,顧影愴然。夜晚的月亮照遍了乾清宮的每個角落,卻照不亮同治那顆孤獨苦悶的心。據説,有人給他進“小説淫詞,秘戲圖冊,帝益沉迷”。於是曉事太監、無良侍從帶他到宮外作風月之旅,他常留戀忘返崇文門外的酒肆、戲館、花巷,在一條不歸路上漸行漸遠。野史記載:“伶人小六如、春眉,娼小鳳輩,皆邀幸。”又記載同治寵幸太監杜之錫及其姐:“有奄杜之錫者,狀若少女,帝幸之。之錫有姊,固金魚池娼也。更引帝與之狎。由是溺於色,漸致忘返。”
 
  自戕的同治終於病染沉疴,弱不能支。翁同龢日記雲:十一月二十三日,“晤太醫李竹軒、莊某于內務府坐處,據雲:脈息皆弱而無力,腰間腫處,兩孔皆流膿,亦流腥水,而根盤甚大,漸流向背,外潰則口甚大,內潰則不可言,意甚為難。”二十八日又記:太醫雲:“腰間潰如椀,其口在邊上,揭膏藥則汁如箭激,醜刻如此,卯刻復揭,又流半盅。”二十九日再記:見“御醫為他揭膏藥擠膿,膿已半盅,色白而氣腥,漫腫一片,腰以下皆平,色微紫,看上去病已深。”李慈銘日記也記載:“上旋患癰,項腹皆一,皆膿潰。”同治十三年(1874年)十二月初五日,同治帝在皇宮養心殿銜憾而去。
  在皇帝死前,皇后阿魯特氏還冒險去看同治,夫妻相憐,其場面令人唏噓。不料,這相見卻不能相伴的夫妻匆忙一見,卻促成了永世的分離。阿魯特氏雖然一再克制自己的情緒,但看到同治的情形,還是忍不住聲音哽咽。據《我的前半生》曾記載這事:一天同治病重,皇后前去養心殿探視,被慈禧皇太后知道。慈禧大怒不已,闖入暖閣,“牽後發以出,且痛抶之”,並叫來太監備大杖伺候。據説皇后情急之下説了句:“媳婦是從大清門抬進來的,請太后留媳婦的體面!”慈禧怒不可竭,同治被嚇昏而去從床上跌落在地。慈禧見狀,才未對皇后動刑。可這一驚一嚇,也重病的同治又掉了幾分魂魄。急傳太醫入閣請脈,但已牙關緊閉,滴藥不進。
  同治皇帝死後,阿魯特氏大慟大悲,不思飲食。“今古悲歡終了了,為誰合眼想平生”。乾脆吞金自殺,不料獲救得生。殘酷的皇太后説:“可隨大行皇帝去罷!”被閻王拒絕吞噬的她又無奈地把人生的慘劇推到了眼前,走上自己別無選擇的一條自盡路。光緒元年(1875年)二月,同治帝死後75天,年僅二十二歲的皇后阿魯特氏“遽爾崩逝”,去與闊別多時的愛人再續九泉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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