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韓“強徵勞工”賠償爭議為何難解？

李成日 中國社科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博士

2020年10月13日，日本共同社報道稱，日本政府已向南韓政府表明立場，在與南韓就“強徵勞工”問題沒有取得進展的情況下，首相菅義偉將不會出席計劃今年在南韓舉行的中日韓領導人會議。那麼，日韓圍繞此問題的爭議為何難解？解決之道在哪？

“強徵勞工”問題是繼“慰安婦問題”以後導致最近韓日關係急速惡化的最主要癥結。此問題的爭議既是日韓兩國對1965年《日韓請求權協定》的法律解釋問題，也是日本對朝鮮半島殖民統治的歷史認識問題，還關係到南韓國內的“三權分立”政治體系。

2018年10月，南韓大法院（相當於最高法院）做出日本企業賠償南韓“強徵勞工的”判決，此舉成為韓日矛盾升級的導火索。2019年1月，南韓大邱地方法院裁定，扣押新日本制鐵在南韓的部分股票，用於變現後賠償南韓“強徵勞工”。2020年8月，相關程式開始啟動，扣押命令正式生效，讓韓日關係進一步惡化。日方堅持，兩國通過《日韓請求權協定》“已經解決”這類索賠問題。與此相比，韓方稱，這是南韓司法部門的裁決，政府無法干預。因此，圍繞“強徵勞工”賠償問題韓日兩國立場差距甚大，而且“慰安婦問題”、獨島（日本稱竹島）問題等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交雜在一起，嚴重影響兩國關係的正常發展。

日本新任首相菅義偉上任以後，堅持前任首相安倍晉三既定的對外路線，而且在“強徵勞工”問題上的強硬立場絲毫沒有改變，改善兩國關係的期待可能化為泡影。雖然表面上是“強徵勞工”問題，但最近幾年韓日關係一直受各種問題的困擾。例如，2019年日本對重要半導體原材料出口南韓實施管制、日韓兩國從貿易“白色清單”中互刪對方、南韓聲稱拒絕續簽《日韓軍事情報保護協定》等，使兩國矛盾步步升級，陷入于1965年建交以來最低谷。

另外，日韓兩國互相堅持強硬立場，也是考慮到國內政治勢力的支援以及輿論動向。目前，圍繞“勞工強徵”“慰安婦”等歷史認識問題，兩國的媒體報道以及輿論對立非常明顯，很難看出相對客觀的評價。尤其是菅義偉剛上任，所以迫切需要鞏固基本盤，必然要拿出強硬的姿態，順利通過第一道外交考驗。

此外，新的問題給日韓矛盾增添了新內容。最近，日本反對美國總統特朗普將G7峰會擴大為包括南韓在內的G11構想，還反對南韓産業通商資源部通商交涉本部長俞明希參加世界貿易組織新任秘書長的競選。針對日本，南韓也開始推動扣押日企在南韓資産變現，而且反對日本為“明治工業革命遺址”申遺。日韓關係的舊矛盾和新問題交雜在一起，使兩國關係矛盾重重，不僅影響到兩國關係，還在國際舞臺上經常顯示出不和之音，也將使中日韓三邊合作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目前，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日程尚未具體確定，而且日本政府也沒有公開表態。但是如媒體所報道的那樣，日本以日韓矛盾為由不參加中日韓三邊會議並不符合日本的利益，也可能使日本面臨國際輿論上的不利局面。為共同克服新冠疫情危機，推動經濟恢復，如期舉行東京奧運會等，中日韓三國應該加強溝通和合作，進一步加速推進東亞地區合作進程。（責任編輯：唐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