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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培勇:高品質發展是2019年中國宏觀經濟的背景

來源:財經網 | 作者: | 時間:2019-03-25 | 責編:王琳_觀點

財經網訊 “對於2019年包括積極財政政策,包括逆週期財政的安排,包括整個宏觀經濟政策在內的所有舉措都應該換一個背景來定位,那就是高品質發展。”3月23日,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高培勇在以“堅持擴大開放 促進合作共贏”為主題的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9上如此表示。

高培勇認為,今年的財政政策提出要積極財政政策中要加以體現,圍繞財政赤字、減稅降費、政府投資都做出了相應的調整。

在減稅方面,高培勇表示我們的減稅降費無疑是歷史上力度最大,是空前的。首先,2萬億的減稅降費主要是落在企業身上,把減稅降費的目標或主要目標鎖定於給企業降成本,或給實體經濟降成本;其次,高達2萬億減稅降費規模落在削減政府支出規模上;再次,2萬億的減稅降費落在增值稅和社保繳費上,與以往有所不同。

提及政府投資,高培勇認為,基建投資今年也是擴大的,擴大基建投資的同時,強調要和補短版結合在一起,要瞄準于那些有特定目標的短板項目。

高培勇最後總結道,對於2019年包括積極財政政策,包括逆週期財政的安排,包括整個宏觀經濟政策在內的所有舉措都應該換一個背景來定位,那就是高品質發展。換一種角度來理解,那就是供給側的結構性改革。

以下為演講實錄:

在鞏固結構性改革這一主題下,我想提醒大家提出關注2019年中國財政政策的配置格局,大家可能已經注意到,面對新的經濟下行的壓力,今年的財政政策提出要積極財政政策中要加以體現,圍繞財政赤字、減稅降費、政府投資都做出了相應的調整。

現在講到2019年財政政策配置格局的時候,我想有兩條大家會發現,而且應當發現,一條就是今年的財政政策的配置格局和以往的配置格局,特別是和10年前我們經歷的財政政策的配置格局有所不同。

第二,今年財政政策的配置格局和此前經濟學界所討論的、所預期的,甚至強烈主張的財政政策的財政配置格局也有所不同。

我們舉幾個例子來看一下,其一是赤字的安排,今年的財政赤字總額是2.76萬億,增量是3800億,赤字率是2.8%,對於這樣的一個財政赤字的配置格局,大家不妨和10年做比較。我們會發現財政赤字的擴張力有多大,不取決於總規模,而只取決於增量,就3800而言。應該説和我們所論及的新的經濟下行壓力本身是不那麼相匹配的,也和大家曾經論及的要增加財政赤字的規模和力度也是不那麼匹配的,那為什麼?所以我們不能不深思,因此在看到財政赤字安排的時候,我的想法是既要看到我們為了應對經濟新的下行壓力而提高了0.2個百分點的赤字率,擴大了3800億的財政赤字。但同時也要看到另外一條,就是為什麼財政赤字率的提升僅限于0.2個百分點?為什麼不超過3%?為什麼離3%還有0.2個百分點的用空間保留在那裏?這是我們不能不考慮的,考慮到這一條,就能理解、想到結構性改革的成果,想到結構性改革對當前財政赤字配置的深刻影響,這是一條。兩方面都要談。

第二條,減稅降費,我們的減稅降費無疑是歷史上力度最大,是空前的,但是當看到高達2萬億元的減稅降費規模的時候,至少有三個方面和以往不同,和大家預期的不同要特別關注到。

比如第一,2萬億的減稅降費落在誰的身上了?主要是落在企業身上的,整個2萬億減稅降費的設計的著眼點是落實于給企業減稅降費,為什麼要主要落實于企業身上?我想這和減稅降費的出發點,以及它的歸宿是密切相關的。我們是把減稅降費的目標或主要目標鎖定於給企業降成本,或給實體經濟降成本。當然對於個人,應當説從去年1月1日開始啟動的個人所得稅的綜合製的改革,已經兼顧了給個人擴需求、給家庭擴需求的目標,但是當把擴需求的目標和降成本的目標放在一起做評判的時候,你會發現那個政策目標是向降成本一方傾斜的。因為綜合製的個人所得稅改革是減稅,但減的主要是低收入階層,或中低收入階層的稅,雖然幾千萬人不交個人所得稅了,但是從個人所得稅最終規模上減的不是這個意思。因為在一部分人減稅的同時,還有一部分人是要加稅的,所以這兩個方面結合起來,你會看到它的著力點在哪兒。

第二,當看到高達2萬億減稅降費規模的時候,你注意到它的歸宿點,或準確講説得更清楚一點,減稅之後那個留下的收入虧空不是靠增列赤字、增發國債去彌補的,《政府工作報告》當中落在哪兒了?落在削減政府支出規模上了,推出了四條削減政府支出規模的措施。其一是政府要減少一般性支出5%,其二進一步減少三公經費3%,其三是對於長期閒置的資金一律收回,其四是讓一部分國企和央企增加上繳利潤的比重。

大家注意到克強總理在兩會之後的記者會上已經説,通過這幾個方面的措施,一共籌集了1萬億元人民幣。換言之,看到這次的減稅降費主要是以削減政府支出規模作為支撐的,而不是像以往那樣擴大赤字,即便擴大了3800億,這3800億和2萬億的減稅降費的規模相比,它絕對不在一個水準線上,這是和以往有很大不同的,也和大家的預期有所不同的。

第三,你注意到這2萬億的減稅降費的規模,是落在哪兒呢?是落在增值稅和社保繳費上的,拋開社保繳費有特殊意義,我們暫且不論及,為什麼都落在增值稅身上,而沒有落在,或沒有像以往那樣落在企業所得稅身上,即便給企業減,我們可以在企業所繳納的稅費上作文章,企業既有流轉稅費也有所得稅稅費,傳統的經濟理論告訴我們,企業所得稅距離企業的需求最近,而且最少的實質效應,為什麼落在那上面去呢?我們著力給企業降的是成本,而不是擴的企業的需求。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整個的中國稅收制度改革,也是要落在結構性改革上的,這種結構性改革就是我們要減少、壓縮流轉稅或者間接稅佔整個稅收收入的比重,要增加直接稅佔整個稅收收入的比重。這兩條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你也能看到結構性改革在減稅降費上的影響或影子。

還有其實很多其他方面的例子,比如説基建投資,今年也是擴大的,擴大基建投資的同時,強調要和補短版結合在一起,要瞄準于那些有特定目標的短板項目。如此的積極財政政策的安排告訴我們什麼呢?此積極財政政策非彼積極財政政策,把它擴展到週期調節上我們也必須説此逆週期調節,不同於以往我們所經歷的逆週期調節。

因此,我最後想説的一句話是,對於2019年包括積極財政政策,包括逆週期財政的安排,包括整個宏觀經濟政策在內的所有舉措都應該換一個背景來定位,那就是高品質發展。換一種角度來理解,那就是供給側的結構性改革。

我就説這些,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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