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麟
現代智庫誕生於西方,西方國家的智庫走在全球的前列,引領全球智庫的風潮。中國要建設好自己的智庫,有必要研究全球頂尖智庫的思想,對這些智庫在國內和國際舞臺上的所思、所言、所為進行審問、明辨和慎思。
不同於古代的謀士,全球頂尖智庫的謀略思想有以下幾個特點:
第一,隨著國際交流的越來越頻繁,智庫把自己的國家放到全球版圖中的坐標來思考。其他國家的做法可以成為本國發展的參照係,別國的經驗和教訓可以成為本國發展戰略中的借鑒。
第二,關注全球面臨的共同問題。例如,大數據時代提升了政府管理的能力,同時又給國家安全、全球治理帶來新的問題;能源技術的創新為經濟發展提供新動力,但又拉大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的差距。全球化時代的大部分問題,不是一個國家所能獨立解決的。氣候變暖、極端氣候增多給全球很多國家和地區造成巨大損害。如何面對氣候變化的衝擊,需要各個國家、機構和組織共同協調行動。
第三,對全球問題超強的綜合研究能力。布魯金斯學會既能關注全球層面的反恐行動,又能研究美國一個州的小學教育問題;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既能對國際貿易的走勢作出判斷,又能對中國的房地産市場發表意見。能大能小、可裏可外,綜合研究能力使得國際頂尖智庫可以縱橫捭闔,判斷全球走勢。
第四,在方法上,越來越注重政策分析方法,特別是數據的採集和分析,成為智庫報告品質的判斷依據。國際頂尖智庫每年要花費大量的經費來收集、購買和建設全球性數據庫。準確、齊全的數據庫是判斷全球走勢、研究全球問題的堅實保障。
第五,越來越注重話語權的競爭。許多智庫特別是美國智庫把自己的言論和觀點直接放到網際網路上,在各個場合不遺餘力地推銷自己的觀點,顯示了強大的傳播能力。國際輿論和國際網際網路的通用語言是英語,美國智庫在語言上佔有先天優勢,再加上頂尖智庫超強的快速反應、議程設置、引導輿論能力,使得國際輿論圈基本都是美國智庫的聲音。美國智庫站在美國國家利益上研究的美國問題、國際問題,儼然成為全世界必須關注的問題。
創新是不變的主題。全球頂尖智庫在知識創新上不斷與時俱進、推陳出新,如“區域間的合作組織比全球組織更具有行動力”“無序是更大的挑戰”“中美兩國之間的競爭不是互相傷害,而是互補的”“反腐也是捍衛人權,因為免於腐敗也是人的一項基本權利”……這些全球頂尖智庫提出的創新觀點,令人印象深刻。
智庫的思想具有行動力。智庫的思想不僅僅反映世界,而且會影響和改造世界。“亞太再平衡”“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議”“亞投行”“金磚國家”等,都是智庫專家提出來的。這些概念依靠智庫和智庫專家的影響力,能為公共政策和國際輿論設置議程。
全球頂尖智庫必須有天下責任和思想擔當。研究全球頂尖智庫的思想,必須先從相關智庫本身的立場觀點出發來理解,然後去偽存精、刪繁就簡。“夫天下神器也,非可為者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哪一國、哪一個勢力的天下。只有在人類利益、國與國關係中尋找最大公約數,才能真正引領人類走向命運共同體。
總之,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需要知己知彼,既要有全球視野,又要有中國關懷,在戰略對話與競爭合作中貢獻中國智慧。
(作者為上海高校智庫研究和管理中心執行副主任、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副教授)
評 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