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歷史上,專政是階級社會的特定産物。什麼是階級?説白了就是以經濟地位為核心的社會地位劃分出的一夥一夥的人。在當下的中國,有人願意承認階級的存在,有人則不願意。不管是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都是出於自己所在的那個階級的利益考慮。比如搞“憲政改革”的那些人,他們是不願意承認階級的存在的,而只是講什麼“公民社會”、“公共知識分子”之類,因為承認了階級,就有一個“為什麼人”的問題,這樣三問五問,他們的麒麟皮下就會露出為國際資本奔走的馬腳,從而也就難免要受到絕大多數人的冷落。但是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階級的存在也是事實。比如説,工薪階層埋怨房價太高,而那個誇誇其談的房地産商卻説房價太低,這難道不是階級的分歧?
在階級社會中,佔統治地位的階級實行本階級的專政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也是客觀事實。區別只是有的只做不説,有的又做又説。又做又説的只有無産階級。1852年,馬克思在致約·魏德邁的信中曾説:“至於講到我,無論是發現現代社會中有階級存在或發現各階級間的鬥爭,都不是我的功勞。在我以前很久,資産階級歷史編纂學家就已經敘述過階級鬥爭的歷史發展,資産階級的經濟學家也已經對各個階級作過經濟上的分析。我所加上的新內容就是證明了下列幾點:
(1)階級的存在僅僅同生産發展的一定歷史階段相聯繫;
(2)階級鬥爭必然導致無産階級專政;
(3)這個專政不過是達到消滅一切階級和進入無階級社會的過渡”。(《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47頁)
無産階級之所以願意承認階級和階級矛盾的存在,則是因為承認這個事實可以讓整個階級和其他勞動階級覺悟起來、團結起來,為實現本階級的根本利益而進行群眾性的偉大鬥爭,最終實現消滅階級、消滅剝削、人類和諧、世界大同的共産主義遠大理想。而以往的封建統治者和資本統治者,則極少像上述房地商那樣公開與窮人對著幹的。他們大抵都不願意承認專政的存在,而總是用“仁者愛人”、“普世價值”等等來掩蓋封建專政、資本專政的事實,因為這樣做對他們有好處。試想,如果封建統治者和資本統治者公開承認了自己的專政,告訴農民、工人和其他勞動者,我就是要用權力來剝奪、壓迫、欺負你們呀,豈不犯了眾怒?那統治還能維持嗎?以往我們一直説,真理性與階級性在馬克思主義那裏取得了統一,這話直到今天也是沒有錯的。
以往我們對“專政”的理解過於狹隘,即僅僅指一些人對另一些人的暴力統治。正確的理解應當是,“專政”體現為整個上層建築領域的階級傾向性,也就是你的那一套東西(法律、紀律、政策、導向等等)是向著什麼人的、為著什麼人的。正因為如此,人民民主專政是對人民實行充分的民主與對敵對勢力依法處置的有機統一。依法治國,是堅持人民民主專政的必然要求。
認識到這一層,就不至於把專政和法治對立起來了,就不會看成有法治就不用專政,有專政就會破壞法治。説到底,法治與專政並不矛盾。在很多人看來,美國是一個不用專政而專講法治的“理想社會”。其真實情況遠非如此。2012年2月,佛羅裏達州社區協警齊默爾曼僅僅憑著此人不正派的主觀感覺,就前去跟蹤黑人青年馬丁,並在爭執中開槍打死了這位手無寸鐵的黑人。2013年6月,由5名白人和1名西班牙裔女性組成的陪審團在經過2天16小時的審理後認為,沒有充分證據證明齊默爾曼“謀殺”了馬丁,法院最終宣告其無罪。這種審判,難道不是夾雜種族歧視的專政?豈但是專政,而且是極其露骨、極其野蠻的專政!設若警察打死的是華爾街金融寡頭的兒子,法院還會這麼判嗎?我們千萬不能忘卻,法律不是上帝的安排,也不是超人類的“絕對精神”的體現,而是隸屬於某個階級的一夥人琢磨出來的。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哪個階級都不會制定對本階級不利的法律。將法律“去人化”、“去階級化”,是歷史上一切剝奪者慣用的伎倆。
有人認為,以往發生的“左”的錯誤從反面證明:在和平年代,要強調法治、淡化專政。其實,以往的錯誤不在於使用了專政手段,而在於錯誤地使用了專政手段。錯誤之一,是把本來可以運用紀律以至思想教育解決的問題武斷地使用了“暴力手段”,而這種手段只有在非常態環境,比如戰爭或政權由於受到嚴重威脅而岌岌可危的時候,才可以使用,也就是不得已而為之。錯誤之二,是用專政手段“專”了不少好同志的“政”。比如河北有一位老同志,叫鄭熙亭。上世紀50年代,他是滄州地區行署專員,因為性情耿直,喜歡發表和堅持自己的見解,于1957年被打成右派。上世紀80年代,他以研究王安石和蘇軾的學術成就被高揚同志發現,出任中共河北省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後兼省文化廳廳長)。這位老同志雖經磨難,但是脾氣不改、黨性依舊。比如,他曾多次拒絕來自北京的高幹子女們索要“贊助”的要求。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上世紀80年代後期,在他身邊工作的一位同志告訴我,正當他寫作《蘇軾傳》的時候,辦公室的同志拿著一個批文,請他簽字,説某某領導已經批了,給某某多少贊助。鄭熙亭頭也不抬,一邊寫一邊説道:“去,去,去!什麼高幹子弟,都搞這套,一分也沒有!”如今,這位老同志已80多歲高齡,但對黨的事業依然熱情如火,一直忙於組織、撰寫文章,與歷史虛無主義思潮進行堅決的鬥爭。您説,這樣的人能是右派嗎?
當務之急是,要進一步加強法治建設和其他方面的上層建築建設,切實把人民民主專政落到實處,切實保障以勞動者為主體的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權益,而不是用法治來代替人民民主專政。如果用法治來否定、代替人民民主專政,就上了“普世價值”的當,那法治就會變味,其結果是既得利益者即國際資本和國內買辦佔盡便宜,而讓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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