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利寧 清華大學中國與世界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
中國央行年內首次降低存款準備金率的消息引起極大關注。美國、日本和歐盟之前先後推出量化寬鬆政策,但中國一直是在利用定向降準這種小碎步“挑水”澆灌的方式。定向降準雖然取得一定成效,但還是擋不住一系列關鍵經濟數據連續下滑,比如PPI連續三年多同比環比下降,財稅收入連續三年遞降。這樣下去,且不説“建設財政”好不好過,“吃飯財政”都可能會面臨問題,公務人員和教師等群體的工資可是地方政府的頭等大事。
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多次強調要盤活用好存量資金。存量資金可以理解為基礎貨幣,我國基礎貨幣增量大體上有三個來源:儲蓄、國際收支盈餘,和財政投入(國債)。前兩個是市場因素且下滑厲害,財政發債也有限度。因此,增大流動性只能更多地在存貸差上動腦筋,那就需要降準。筆者認為,不僅這次降準非常及時,接下來還要適時接著降。理由如下:
首先,PPI連續三年多“潛泳”,實在憋不住氣了。作為社會經濟細胞的企業日子不好過,就業、資金吸納、盈利和繳稅都不樂觀。而且PPI數據持續不振也導致稅收連續下滑。當企業景氣時,稅收總是提前一兩個月就能完成目標任務,但現在可不是那麼容易。
其次,雖然用定向寬鬆來“滴灌”能救活幾顆苗,但能解普旱幾何呢?有人擔心,降準以後資金不一定流向實體經濟,而是流向股市或樓市。其實,資金不管其流向何處,流進去必然還要流出來,最終是在經濟系統各個元素間通過買賣關係實現交換,其間實體經濟定將受益。另外,經濟是一個系統,系統中每個個體都起作用,系統運轉才能正常。因此光有“滴灌”不行,還得有普降甘霖。
第三,還有一些人人擔憂,降準會使反映經濟金融化程度的廣義貨幣(M2)與國內生産總值(GDP)的比值進一步擴大。現在我們的比值已經是2,在世界上算高的了。但從來也沒有明確指標告訴我們,這個比值究竟多高為宜。中國作為世界工廠,與發達國家相比,具有重資産特徵,且産品生産流動資金週轉量也大,當然總資金佔用大。我們基礎設施建設規模世界第一,在建或回收期長,使同樣的M2有相對低的GDP産出率。這是現階段我們與成熟經濟體的區別,實屬正常。
第四,政府一直要求降低企業融資成本。降息雖然可以引導利率下行,但遠不如適度“量寬”效果好。資金越緊,企業從銀行融資越難,進而不得不使用信託資金,甚至高利貸,那樣影響更壞。
因此,既然時隔近三年後首次降準了,接下來就得接著適時地降。降幾場透透的甘霖,讓PPI喘口氣,讓企業們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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