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攻破立德樹人難關

青少年階段是人生的“拔節孕穗期”，最需要精心引導和栽培。

——2019年3月18日，習近平主持召開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的講話

人的成長髮展內因是他祖先遺傳下來的基因和生理基礎，外因是教育和社會環境。學校是為實現一定目的設立的教育機構，為以學校教育工作為專職的教師並不能完全決定一個學生成長髮展的結果，但作為相對先知先行者，無疑有責任保持住自己教育的初心，擔負應當擔負的責任，攻破立德樹人的難關，為學生身心健全成長髮展創造條件。

教師的初心是什麼？不少做教師的人難以找到自己對應的初心具體是什麼。簡言之，一般教師的初心是自己通過以往的學習和體驗所確立的理想社會和真善美人格，以及為建設理想社會，做真善美的人所致力於以專業方式實現的目標。

儲朝暉做主題分享（中國網記者 王鑫攝）

立德樹人是社會對教育工作的要求，習近平總書記多次關於教育工作的講話的中心都是立德樹人，具體如何落實需要每個人依據自身的條件和實際，了解他所面對的教育對象的特徵和成長髮展的真實需求設計符合實際的方案。在有學上的問題已經解決之後，不存在萬能的、標準化的、所有人都能套用的統一方案，需要每位教師與學生協商確定個性化的成長髮展方案。

這樣説不是否認教育中有一些共性的原則、要求、方法和內容。事實上，當下要實現立德樹人的目標，面臨著一些必須攻克的難關，依據我自己38年來從事教育調查和研究得出的認識，主要有下列難關：

健康關：健康的重要性不需要多説，當下中國學生的健康問題已經到了危險的境地，除了過去幾十年監測的肺活量等健康指標下滑，近些年近視、肥胖等問題又突顯出來，高中學生的近視率超過80%，並還在增長。學生的健康問題顯然與不當的教育方法和評價直接相關，又會反過來影響學生的學習效率與結果，如果這道關攻不破，它所産生的後果將是中國人身上未來很長時期的沉重負擔。

真偽關：立德的起點是真，基本要求是做真人。真善美是一個體系，如果不真，善和美就處於無根狀態。然而當下社會中充斥著太多的假是不爭的事實，教育自身做假行為也難以徹底消除，一些學校和教師為了迎接檢查和評比，不只自己做假，還帶著學生做假，論文、課題都有假，以上帶有表演性的“公開課”為榮，在學生內心種下“偽”能得利的種子，這道關不攻破對社會貽害無窮，其中最為關鍵的是要提升青少年的鑒別和判斷力，求真拒偽。

智力關：不少人有個錯覺，以為考試分數高的學生智力問題就解決了，中國學生智力發展很不錯了，從而忽視了由於長期訓練做標準答案，使得學生智力發展存在嚴重缺陷，動手能力、獨立思考、批判性思維等方面未能達到正常水準。中國的人口基數決定著如果中國所有人的智力發揮達到正常水準，中國的綜合國力肯定是世界前列，而當下的距離就在於有太多的人智力在正常水準之下。攻破智力不健全的難關必須完整理、準確解智力的概念，同步培養智力與非智力品質，豐富學生多樣性的智力活動。

自主關：中國教育普遍存在教得過多，學生自主性未能充分發揮、發展的問題，大量學生已經形成被動型人格，教師和父母叫他幹什麼才去幹，不叫幹什麼就沒事幹。只要觀察一下3歲以下的孩子不是這樣就能明白，出現這種現象是教育出了問題。從小要求孩子就是“好好學習考大學”，考上大學後就睡懶覺、玩遊戲、足不出教室和宿舍，連飯都不按時吃了！沒有自主性的人就不能自主確定人生目標，也無道德自律，沒有對未來發展的期待；唯有每個人有了自主性，才能有原動力創造他未來的美好生活。

平等關：做人上人的觀念在中國根深蒂固，現有的高考招生制度客觀上為一些人的這種觀念變現提供了通道，加上學校教育沒有明確提出反對等級觀念，增強學生的平等意識，還給考分高的學生各種優待，使得學生中的平等觀念淡薄，上了大學就看不起工農，不願意下鄉，有人甚至看不起自己的父母。這種觀念與未來社會日趨扁平，人際關係趨向平等的大趨勢格格不入。社會中大量存在的不平等現象又使得不少人帶著投機心理設法實現自己做人上人的夢想。從幼兒園到大學都需要通過從做人中人的理念倡導到建立人人平等的規則去攻破平等關。

服務關：學問再多都需要在為人服務中實現其價值。但是由於青年人出身獨生子女家庭，習慣了自己被服務，沒有主動服務他人的態度與意識，也缺少相應的技能，對社會了解少，不知道如何將自己的專業知識運用於實際為大眾服務。沒有服務就缺少擔當責任、學習新知的動力源泉。教育學生樹立服務意識，積極主動服務他人，用服務行為積累服務能力是攻破這一難關的關鍵。

視野關：不少學生大學畢業了，拿到了學位，甚至有的人還在世界各國轉了一圈，依然是背“井”離鄉，幾十年的人生旅途一直背著狹隘視野和觀念之“井”，無法解脫。視野狹隘關需要通過學習歷史、邏輯、哲學，比較分析各種國的發展，探明人類文明前進的方向，才會逐漸打破，而當下教育在這些方面有不少缺失，把大學辦成就業培訓，造成這道關不僅未攻破還有更加牢固的勢頭。

合作關：各行其是，不善於合作是中國青年學生的典型缺點。改變需要從學會尊重他人起步，學會溝通上路，在合作中受益加油。要學會包容，當遇到一個與自己不同的人的時候，如何建立平等、良好的關係，如何通過協商達成共識和形成規則，如何取長補短、互補相長，這些不只需要知識和能力，還需要更高的智慧，才可能攻克這一難關。

評價關：評價是影響當下教育最為根本性的因素，當下教育評價的主要問題在於評價權力過於集中，評價標準過於單一，學業負擔重、身體被損傷、形成被動型人格、因社團活動少未能學會合作的技巧等等都與不合理不科學的評價直接相關。解決的辦法就是實行分級、分權評價，確立多主體參與的多元自主評價。

上述九大難關是長期積累的結果，不攻破就難以有效實現立德樹人目標。不少人以為期望某個機構或某個人一朝一夕的一項措施就能攻破它們，這樣的想法過於天真。現實的路徑是每個教育當事人都不做旁觀者，通過自己的了解、判斷、選擇、行動等多種方式積極參與，對學生要以人教人，對遇到的問題要做客觀考察分析，總能找到從自己的崗位上可以發揮作用的發力點。大家都協力同心，明確問題，一點一點地改進，終能逐一攻克難關。（作者係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