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啟敏
不惑之年“重啟”人生
都説四十不惑。正是在不惑之年,詹啟敏堅定地選擇“重啟”人生。
2002年,43歲的詹啟敏決定放棄美國匹茲堡大學終身副教授一職,歸國擔任我國分子腫瘤學國家重點實驗室主任。彼時,獲得美國的終身教職意味著學界對其專業能力和學術成就的認可,更意味著穩定的工作、可觀的收入,以及能在不受外部干擾情況下進行學術研究的自由。很多學者都以“獲得終身教職”為職業生涯的重要目標。
“站在太平洋的彼岸,看見祖國日新月異的發展,會有一種非常激動的心情。”詹啟敏回憶,那時,“我問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去參加國家的建設,通過自己學到的知識、本領、技能,為祖國的強大和發展做一點實實在在的貢獻。”
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2002年至今,詹啟敏投身於我國分子腫瘤學事業,以己之力,盡己所能,歷任中國醫學科學院副院長、北京協和醫學院副校長、北京大學醫學部主任、北京大學常務副校長……並於2011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為我國腫瘤研究及醫學教育作出了重大貢獻。
解決中國高發腫瘤,只能靠中國人
詹啟敏經常將醫療工作者比喻為“在冰山下潛泳的人”。人類對生命的認知、所了解的疾病及治療方法就像海面上漂浮的冰山一角,而對海面之下那90%的“冰山”,我們遠未猜出它的形狀。
詹啟敏坦言:“儘管我們很努力地去研製新方法、新技術,但遠遠不能滿足疾病防治的需求。但反過來講,這些需求又激勵著廣大醫療工作者不斷開展科學研究、攻堅克難,來探索水面下的冰山。”
而這,正是詹啟敏所做的工作。他所探索的,是不被西方國家重視、卻在我國高發的腫瘤——食管癌的發病機制及有效的治療方法。
食管癌是常見的消化道腫瘤,其發病率、死亡率各國差異很大。我國每年食管癌平均死亡數約為15萬人,佔全球死亡人數的一半。在不同國家,食管癌的亞型並不相同:我國以鱗癌為主,歐美國家以腺癌為主。而不同亞型治療策略也不同。“西方國家是不可能花很大精力與金錢去研究鱗癌的發病機制與治療方法的。”詹啟敏説,“所以這個我們必須自己解決。”
多年來,詹啟敏帶領團隊進行了大量食管鱗癌發病機制研究,多次實現國際上的率先發現。今年,在他和團隊發表的文章中,把食管鱗癌分成四個亞型,第一次在國際上對食管鱗癌的治療提出了臨床分型,將為後續治療提供重要參考。“希望通過不斷深化研究,找到較早期診斷和治療食管鱗癌的方法,形成適合國人的診療指南,幫助更多病患。”對未來的路,詹啟敏充滿希冀。
年輕人要心中有火,眼中有光
“一個優秀的醫者應該有兩個翅膀,一個是精湛的醫術,另一個是厚重的人文情懷。”這是詹啟敏送給即將走向醫療崗位醫學生的一句話。在他看來,醫學是科學,但人文才是醫學的初心。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目標,一代人有一代人面臨的問題。對於年輕人的困惑,詹啟敏總是不吝分享。而在身邊人眼中,他總是“儒雅”的:眉眼間淡淡的笑意,語氣溫和,從不發火。而對於年輕人的“擰巴”、焦慮,他更是理解中帶著期許:“今天的年輕人在社會上面臨的問題已大不相同,但無論如何,希望他們心中有火、眼中有光,腦子裏有清晰的目標,保持一個陽光的心態,來對待當前面臨的一些問題。有目標、有信心、堅持不懈,一定能達到所期望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