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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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玲

2023-08-17 12:55

來源:中國中醫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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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玲,全國名中醫,河南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主任醫師、教授,著名中西醫結合腫瘤防治專家,對腫瘤辨證見解獨到,提出了新的“邪氣致病學説”,運用“和”法理念防治腫瘤,其學術思想對中醫腫瘤學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彰顯了中醫藥治療惡性腫瘤的優勢和特色。現將其治療經驗介紹如下,以饗同仁。

腫瘤辨證新認識

腫瘤是由多種致瘤因素長期作用於機體,使原癌基因激活和(或)抑癌基因失活,從而在分子水準上發生一系列複雜變化,繼而引起表達水準的異常,最終導致異常克隆性增殖而形成腫瘤,本質上屬於基因病,中醫學對該病並無專論。當前腫瘤提倡多學科綜合治療,患者確診後據其原發部位、病理性質、期別的不同,在尋求中醫治療之際多數已選擇了不同的治療方法,如手術、放療、化療等。針對這一特徵,鄭玉玲認為,提高臨床療效必須“理論聯繫實際”,在繼承傳統中醫理論的基礎上,發揮整體觀及動態辨證觀的優勢,運用中醫思維來重新看待腫瘤的辨證。

手術、放療、化療等治療方法雖在不同程度上緩解了腫瘤的病程進展,但勢必會對人體造成新的影響。如手術有時可治愈腫瘤,但亦大傷元氣,出現氣血兩虛或氣虛血瘀之證;有學者把放射線的中醫藥屬性辨為“火邪”“熱毒”。放療期間患者多屬熱毒耗傷氣陰,或出現熱毒入于血分的見症;化療為“大毒治病”,多數患者出現噁心、嘔吐等消化道反應和(或)骨髓抑制,“大毒治病十去其六”,此期宜調和脾胃,減毒增效。《黃帝內經》雲:“有諸內者,必形諸外。”司外揣內是中醫認識疾病的重要方法。鄭玉玲根據患者採用不同治療方法産生不良反應所引起的不同症狀,結合中醫理論、病因、病機、臨床特點,提出了新的“邪氣致病學説”。在辨證之際統籌全局,根據不同階段(手術前、手術後、化療階段、放療階段、放化療後)的病機動態變化特點,把握每個階段的病機變化關鍵,做到見症知機,辨證施治。

鄭玉玲認為腫瘤的發展、演變過程與《傷寒雜病論》論述外邪入內,循經演變的過程較為相似。且《傷寒論》中大部分條文在探討失治、誤治後的治療,其方劑所治,多為內外夾雜、寒熱虛實錯雜的症候,這與腫瘤患者錯綜複雜的病機特點十分相似,其制方之理、法多可借鑒。故仲景思想及方藥在腫瘤臨床中應用廣泛,收效顯著。

腫瘤是全身各部位腫瘤疾病的總稱,種類繁多、病證複雜,每種腫瘤亦有不同的病機特點。在“異病同治”的同時,還應善於化裁,在辨病基礎上進行辨證治療,使之更加切合各自的病機。臨證之際,貴在變通,既不逾理,又不為理所拘。辨明病在何臟何腑,證屬寒熱虛實,而靈活運用。如無論消化系統腫瘤(胃腸道腫瘤、胰腺腫瘤及肝膽腫瘤),還是其他系統腫瘤,在放化療期間出現上熱下寒,寒熱錯雜見證者,均可運用半夏瀉心東加減治療。但又據其原發病位、所處階段、兼夾症候、病邪性質等而加減變化,如胃腸道及胰腺腫瘤者,多加入藤梨根、土茯苓、生薏苡仁、紅藤等;肝膽腫瘤多加入菝葜、八月札、鬱金、白花蛇舌草等;處於化療階段者,多合用橘皮竹茹東加強降逆止嘔之功效;疼痛較重者則合用四逆散加延胡索,鄭玉玲認為,四逆散可有效解除痙攣、壓迫造成的疼痛。其部位不局限于腹中痛與脅下痛,所主之痙攣也不限于胃腸痙攣,可廣泛應用於癌性疼痛。

論治不忘護胃氣

廣義的“胃氣”泛指脾胃的消化吸收機能。《靈樞·五味篇》雲:“五臟六腑皆稟氣于胃。”目前針對腫瘤治療的諸多方法,如手術、放療、化療都易耗傷胃氣。凡病之轉歸莫不與胃氣強弱密切相關,腫瘤患者病情轉變亦多始於胃氣漸衰。隨著中藥藥理學的研究進展,一些具有抗癌成分的中藥逐漸被發現,而該類中藥多屬攻邪有毒之品。目前,腫瘤治療中存在一種傾向,即喜歡選用大方劑,因大方用藥物品種多、藥量大、有毒藥品多。品類太繁,攻治必雜,極易耗傷胃氣;且患者屢經放化療,脾胃本已受損,消化食物尚且困難,更不要説藥了。李東垣雲:“人以胃氣為本,胃氣一敗,百藥難施。”故“大方劑”不僅起不到治療作用,反而加重脾胃負擔,起到相反的作用。

鄭玉玲臨證遣方用藥,總以顧護患者胃氣為先,在此基礎上辨證施治,達到治療疾病之目的。疾病初期常根據患者體質強弱、邪氣盛衰、腫瘤所發部位等,加入一些清熱解毒、消腫散結之品,以增強療效,但藥不過二三味,方中必佐有白術、茯苓、陳皮、焦三仙、雞內金、谷芽等健脾養胃之品,以預防傷正,緩和藥性。且此類藥物還可生發胃氣,有利於其他藥物的吸收。病至中晚期,胃氣衰敗,形神俱損,“有胃氣則生,無胃氣則死”,此時尤以保胃氣為先。

治瘤注重以和為貴

腫瘤的中醫病因病機尚未闡明,因其屬有形之邪,人們往往把腫瘤本身和痰、瘀、毒、虛等概念相混淆,認為這些因素單獨存在或相互組合為患,但腫瘤可生長、易轉移的特點説明腫瘤本身和痰、瘀、毒、虛又有著本質的區別。近年來,有學者提出“癌毒”學説,指出癌毒是可衍生惡性腫瘤的特殊毒邪,是腫瘤發生發展的關鍵。癌毒與痰、瘀、濕等病理因素膠結存在、互為因果、兼夾轉化、共同為病,構成惡性腫瘤的複合病機。此學説在理論上發展了腫瘤的病因學説,但在治療理念上仍囿于化痰、行氣、活血、清熱、解毒等法,而未有新的突破。

“陰平陽秘,精神乃治”“治病求本,本于陰陽”,中醫治病的目標是運用中藥來調和機體陰陽失衡的狀態,使之達到新的平衡協調。腫瘤的治療也不例外。手術、放化療等治療方法及致病邪氣“癌毒”均作用於人體,在這些內、外因素共同作用下機體的陰陽平衡被打破,氣血、臟腑功能失和,而出現種種變證。“和”屬中醫治則八法之一,方劑學認為“和”法為通過和解調和,使表裏寒熱虛實的複雜證候,臟腑陰陽氣血的偏盛偏衰,歸於平復,此外,在《傷寒論》中,對某些經過汗吐下後,或吐瀉之後而余邪未解的病證,不用發汗、瀉下峻劑,但用藥以緩和病勢清除余邪,亦稱為和。

鄭玉玲治瘤無論攻、補,其意在“和”。腫瘤本為耗氣傷血之物,確診後手術、放療、化療疊至,終致氣傷血耗,脾胃受損。此時應糾正患者臟腑、氣血、陰陽失衡的狀態,重建和恢復臟腑功能及氣血陰陽平衡,使機體與腫瘤趨於相對平衡的狀態,從而達到延緩復發、轉移之目的。實際上“帶瘤生存”就是“和”法理念在腫瘤治療中的延伸和發展。如乳腺癌患者在尋求中醫治療時,多數已行手術、放化療,病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控制,亦無明顯臨床症狀,此時辨證當尤重舌脈。

從臨床觀察多數患者為淡白舌或淡暗舌,脈象多弦數或細。此為氣血虧虛,兼以氣滯血瘀之象。故立益氣養血、健脾疏肝法,藥用黃芪、當歸、白術、雞血藤、茯苓、柴胡、白芍、香附等。“大毒治病十去其六”,“癌毒”不清,伏邪流注,極易造成復發、轉移,在扶正補虛的同時,亦要兼顧祛邪。應據患者體質強弱及邪氣盛衰,辨證選用夏枯草、鬱金、皂刺、貝母、半夏、陳皮、牡丹皮之屬。臨證之際當細查精詳,勿犯虛虛實實之禁。

典型醫案 

患者某,女,時年36歲,右乳癌術後,于2010年4月14日就診。患者于2009年7月無意間發現右乳腫塊,有輕壓痛,無溢乳,局部皮膚無紅腫。近2月來自覺腫物較前增大,為進一步診治,于2009年9月在鄭州某三甲醫院行細針穿刺,病理診斷示:右乳浸潤性小葉癌,2009年9月12日在該院乳腺科行“右乳癌根治術”,術後病理示:(右乳)浸潤性小葉癌,淋巴結(0\30)。免疫組化示:ER(+-),PR(+),C-erbB-2(-)。于9月16日行TA方案化療6週期,末次於2010年1月6日結束。于2010年1月18日行局部放療30次,末次放療于2010年3月2日結束。現求治于中醫。

症見:精神不振,面色萎黃,乏力,頭暈,食欲欠佳,納一般,眠可,二便調,舌紅苔薄黃,脈弦略數偏細。證屬氣血虧虛,肝火偏亢。治以益氣養血,疏肝泄火。藥用黃芪12g,當歸15g,雞血藤15g,生白術30g,牡丹皮9g,柴胡12g,連翹9g,焦麥芽、焦山楂、焦神曲各15g。15服,水煎服,日1服,早晚分服。

守上方繼服用15服,乏力、頭暈較前明顯減輕,食欲尚可,納食量較前增多,唯時有咽幹,口苦,睡眠差,舌紅苔薄,脈弦略數。治宗原意,參入滋陰清熱之法,以增強益氣養血之功。上方加百合30g,知母12g。“大毒治病十去其六”,伏邪流注,極易造成復發、轉移,在扶正補虛的同時,要兼顧祛邪。上方加夏枯草15g,鬱金12g。

患者堅持調治,2015年8月隨訪病情穩定。

腫瘤患者疊經手術、放化療,即使處於無進展生存期,機體處於一種虛弱的平衡狀態,此時用藥當徐徐漸進,效不更方,靈活加減,量變引起質變,最終使機體達到一種新的、穩固的平衡協調狀態。

鄭重申明:

由於每個人的體質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藥和劑量僅適用於本案病人當時的病情。未經中醫辨證診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處方和劑量。廣大讀者如有需要,應前往正規醫院診治,以免貽誤病情。

【責任編輯: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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