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傳説是陜西省級非遺項目,2018年5月,列入陜西省第六批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
華胥(huá xū)是指伏羲(或伏羲氏)的母親華胥氏,相傳華胥踩雷神腳印,有感而受孕,生伏羲(後來的人皇)。在西安藍田一個叫華胥的地方,古往今來,上百種中華典籍中均記載著一個叫華胥氏的氏族女首領及其兒女伏羲、女媧的故事。多位學者相信,華胥氏的歷史比黃帝還要長得多。
七旬老人記憶中的祭祀過程。
74歲的張蔚堂是一位與眾不同的老人。
他從小生長在藍田縣華胥鎮張河灣村,是當地遠近聞名的文化老人。老人慈祥的笑容與堅定的眼神給記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小心翼翼地翻開一個小包,從包裏取出一本用白紙包著的舊書。這本書顏色已經深黃,也是久經風霜模樣。這本書是著名的《綱鑒易知錄》。此書是清代學者吳乘權編輯的中國通史讀本。初刻于康熙五十年(1711年)。在以後的200年中,共刊刻20余次。並被譯成外文,傳播海外。
張蔚堂保存這本舊書曾冒了很大的風險。在“文革”中,他家裏收藏的古書、禮器等物品被大量毀壞。張蔚堂把這本書偷偷塞進麥秸堆裏,才得以保存下來。雖然,這本書是張蔚堂祖傳下來的,有著特殊的意義。但是在張蔚堂心目中,此書的一個重要價值是因為內容中有對華胥氏和伏羲、女媧的記載。他説,別的東西被燒了毀了也就認了,可是當時感覺書裏有關於民族來歷的記載,所以對當時的冒險舉動一直無怨無悔。
在張蔚堂老人的記憶中,與此書結下的緣分自於華胥氏與孩童時的一次祭祀活動,當時他的先輩曾求教於民國時期多位關中大儒。他清楚地記著,那次祭祀就祭的是華胥氏。但為什麼要祭華胥氏,當時並不很明白。他説,祭祀那天是清明節,大人們宣讀了祭文,獻了祭品,然後上前拜祭,他自己被要求上前磕頭。後來慢慢懂事了,才想起來當時的祭祀是怎麼回事。在民國初期,不少達官貴人和文化界名流也經常到華胥陵所在地———華胥鎮孟岩村祭祀。往後隨著軍閥混戰,祭祀活動逐漸被淡化,成規模的祭祀絕跡。只在一些村子裏,有部分人始終保持著相關的習俗。
藍田縣檔案局副局長曾宏根從地質與考古角度研究了華胥文化的形成與發展。他認為,作為文史工作者應該更為系統的進行研究。
著名的華胥陵位於華胥鎮以北。曾宏根多次來到這裡實地調查。在緊靠村子西邊是華胥溝,而越過華胥溝就是宋家村(舊稱宋家圪勞 )。曾宏根因為工作的原因,經常接觸《藍田縣誌》。他發現,這裡與《藍田縣誌》中所記載的華胥渚(華胥氏與其子女的居住之地)十分吻合。當地流傳著一種傳説,此地即華胥氏懷孕後棲息之地。這一傳説已經流傳很多年,無人知其起始時間。在宋家村南垣有一座古廟名為“三皇廟”。曾經有石碑刻文:“古華胥伏羲肇娠地”等字樣。與《宗書·付瑞志》的記述相近。
曾宏根説,他認為排除神話與傳説,華胥氏可能真有其人。她是中國母系氏族社會一位傑出的首領。光緒年間的《藍田縣誌》以及古書典籍《列子》均有對華胥氏族社會形態的描述。在多種典籍中有關於“華胥國”的記載,而這種記載可能就是指華胥氏族團。
曾宏根圍繞著古華胥國、華胥溝和華胥陵的遺址,對附近的村落進行探訪。他認為,不少村落仍然在一定程度上保留著古華胥氏部落的印痕,能夠印證遺址。今華胥鎮紅河下游有媧氏村。而紅河在史書上被稱為女媧溝。白鹿原上李華村的原名就是女媧村。在孟岩村附近有一個叫拾旗寨的村子,村中人大多相信自己是古時祭祀儀仗隊成員的後代。
曾宏根還對華胥氏族團存在的真實性進行了研究。他提出的觀點是在藍田縣內,115萬年前曾生活過藍田猿人;65萬年前生活過陳家窩猿人;40萬年前生活過澇池河猿人;距公王嶺不足3公里處生活過20~30萬年前的猿人;而距華胥陵10公里的馮家村,出土了距今2~3萬年的古人類下頜骨化石。而這些考古發現印證了藍田存在著從早期猿人到晚期智人的人類演化序列。另外,如果將華胥文化各個所在地看成一個整體,那麼在其周邊分佈著36處舊石器人類活動遺址。在1984年和1988年,藍田縣兩次文物普查中,又發現還分佈著新石器時代的人類遺址23處。在白鹿原上距女媧村(李華村)5公里的地方還發現過典型的商朝文化遺址。
曾宏根認為,藍田縣內發現的古人類遺址分佈點密度之大,舉世罕見。充分反映出,這塊地方自百萬年以來,人類就一直在此繁衍生息,現代考古與遠古傳説渾然一體,高度貼切,所以應該有一個真實存在的原始文明社會———華胥氏族團,中華民族也應該有一個遠古的祖先———華胥氏族團,首領華胥氏,她是中華民族的始祖母。
陜西華胥文化研究會秘書長魏朝鵬先生的結論是華胥氏應該是在面臨重大危機的時刻承擔起了延續氏族生存的重擔,為中華民族得以存在做出了貢獻。所以被後世大量載于史冊,流傳數千年而不中斷。他説:“古代胥、雅、夏等字相通,所以華胥應該就是華夏”。據了解,持有華胥即華夏的觀點並非只有魏朝鵬一人。不少專家認為這種説法可以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