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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入式幼兒園,如何破解“帶娃難”
發佈時間 | 2024-04-10 09:58:04    

  4月,又到一年招生季,嵌入式幼兒園園長洪霞的電話,就沒停過。電話的另一頭,來諮詢的多是雙職工家庭——背景音要不是辦公環境聲,要不夾雜孩童軟糯的小奶音。

  通話問答快狠準,從條件到注意事項,洪園長僅需幾分鐘。

  “熟能生巧。”她説。自2020年杭州首家“産業園區嵌入式幼兒園”落地濱江,每年招生都如紅盤搖號。2023年再添濱江區第四所公辦嵌入式幼兒園——物聯網小鎮幼兒園,依舊一位難求。

  所謂“嵌入式幼兒園”,是指由政府與企業合作,在園區內部配套建設的公辦幼兒園。招生不限戶籍、不看房産,只要員工在附近企業上班,孩子便能參與入園搖號。幼兒園作息時間參考員工上班時間,“朝九晚五”,晚上還提供晚餐和晚托。

  兒歌裏唱的“爸爸媽媽去上班,我去幼兒園”的美好場景,就這樣照進現實。對此,不少家長頗為感慨:“無論是對爸媽,還是對爸媽的爸媽,都是一種鬆綁。”

  嵌入式幼兒園中,爸爸媽媽上班,帶著小孩來上幼兒園。受訪者供圖

  給自己解困

  養娃容不容易?對這個問題,老一代與年輕一代的答案往往有天壤之別。

  很多老人的記憶裏,還留著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單位“福利”——那時候,企事業單位多設有專門面向職工的單位幼兒園。單位邊上有家屬院、食堂,託兒所或幼兒園在家屬院裏面、衛生所在家屬院對面。一個家屬院,幾十幾百號人,“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後來,單位裏的幼兒園、託兒所逐漸成為過去式。

  如今,相關數據顯示,0-3歲嬰幼兒在我國各類托幼機構的入托率僅4%。區域差距大、託兒所品質參差不齊等問題,導致找家好的託兒所並非易事。

  但即便是諧星謝依霖,在談及全職在家帶娃的感受,也講得真實:“幸福但不快樂。”

  圖源:網路

  可不是嘛,這一刻幫兒子扶水杯、轉頭女兒又喊著找媽媽,“整個人的時間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全職媽媽,好似一份7*24小時、隨時待命的工作,瑣碎又緊繃——最期盼的,不再是漂亮服飾、火辣身材,而是“可以安靜地上個廁所”。

  嵌入式幼兒園的出現,使得媽媽平衡工作與生活,有了更多可能。

  物聯網小鎮嵌入式幼兒園的美麗外觀。受訪者供圖

  同在一家物聯網園區企業工作的馬鈴薯爸媽,便是幸運的家長之一。“由於特殊原因老人沒法幫忙”,3歲女兒馬鈴薯的上學路,一切都是剛剛好:上午8時全家一起出門、9時到單位,晚上6時再一起吃飯、回家。中間時間,爸媽埋頭工作、馬鈴薯專注玩耍。免去接送問題,時間同步後,雙職工帶娃並非難事。

  這裡,不需要“自我犧牲式帶娃”。在馬鈴薯媽媽看來,她最看中那份鬆弛感——既對孩子負責,也沒委屈自己,“自我”二字不用再放棄。

  “三十而立”的同時,也可以有“三十而已”的瀟灑。

  “我們晚了一個月進的托班。”多多30個月,猶豫之後,多多媽還是選擇把女兒送入托,“畢竟有政府和公司雙重背書,比較可靠;價格也還便宜,900元左右一個月。”

  據悉,物聯網小鎮幼兒園首次招生時,3個托班、60人名額的“搖號”異常難,多多媽所在的公司,僅一人搖中,“多多是後來增補上的”。

  這一入托的決定,受到了全家的支援與認可——

  被寵到有些“無法無天”的多多,終於有人能“治”住了,“在家不肯午睡的,但在幼兒園,午睡不要太乖”;而對小小的多多,多了小夥伴多了更大的世界,多多媽説 “她對幼兒園的喜歡,肉眼可見”。

  在採訪中,家長們向記者談得最多的體悟是,帶娃這件事,要學會給自己鬆綁。

  與父母和解

  一年前的暑假,小劉55歲的父親,和老伴一起,帶著200個土雞蛋、背著一麻袋芋頭,乘坐汽車、火車,輾轉15個小時,為了孫女,從山東老家來到杭州。

  雖也是文化人,當老師、做會計,但老人們總是擔心來自縣城的自己,帶不好孫輩——“我們普通話不標準,要緊不?”翻來覆去,他們問了兒子不知多少遍。

  來到杭州,小劉父母不再是他們自己,而是爺爺奶奶。爺爺尚未退休,帶娃度過暑假便回了老家上班,獨留奶奶一人在杭州。

  雖有阿姨幫襯,但奶奶在人生地不熟的杭州,少有朋友,眼睛不敢離開孩子半步。

  4個月下來,奶奶瘦了整整16斤。面對消瘦的母親,小劉心疼了:“要不元旦我請個年假,你回家住幾天?”回家只一個星期,奶奶減去的體重便被羊肉湯、蒸麵條等家鄉味道補回了。再來杭州後,奶奶滿嘴都是老家親戚、朋友,邊説邊比劃,眉飛色舞。

  多多媽媽坦言,如今越來越多的老人,其實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

  《奇葩説》辯手陳銘曾經説過:我們這個時代的文明,能夠給予孩子最好的事情,就是給他一方花園,給他養料和空間。

  小劉倒也想,可是家門口的民辦託兒機構,便宜的多在“底商”辦托,環境就帶著壓抑感;貴的費用又高達兩三萬元一月,家庭難以負擔。“物聯網小鎮嵌入式幼兒園給了一種解題方式,解放了我們這一代的父母。”小劉和多多媽,都非常看好這一點。

  嵌入式幼兒園,有企業和政府背書,師資力量有保障,學費也不高。受訪者供圖

  “我們其實並不希望把老人困在帶孩子的生活裏,與社會脫鉤,也會使他們的情緒價值得不到釋放。”多多媽坦言,“我們這一代,想對得起父母,也對得起孩子,是需要社會力量輔助的。”

  鬆弛式教育

  在工作之餘,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看看孩子在戶外玩什麼;或是趁著午休,陪孩子吃飯、散步。嵌入産業園區的幼兒園,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家長因工作而缺席孩子成長的遺憾。

  佔地面積廣闊,攀爬墻、塗鴉區......幼兒園“該”有的多功能區,這裡應有盡有。此外,每個嵌入式幼兒園,還特立獨行地含有産業園的社會場景——

  攝像頭的研究,是海康威視幼兒園孩子的“必修課”。孩子們在不經意間提及的“觀察昆蟲”需求,秒被工程師們響應。外科手術才會用到的慧影手術光學鏡,加上滾輪、戶外電源、螢幕,成了小朋友最趁手的觀察“利器”。

  以視頻為核心業務的大華,將C號樓科技展廳的一部分打造成了嵌入式幼兒園。在這裡,孩子們可隨喜好,獲得直播、攝像等相關職業的“一日體驗卡”。

  在物聯網小鎮幼兒園的一側,位於物聯網園區的吉利公司更是直接捐了一部汽車,供小朋友上手探究……

  嵌入式幼兒園,孩童在體驗VR眼鏡。受訪者供圖

  “為家長提供便利之外,相比于千篇一律的體驗、玩耍,能讓孩子感知真實的前沿科技,這是因地制宜創立的嵌入式幼兒園,帶給學前教育的新效應。”洪園長説。

  跟著洪園長參觀,記者撞見了一條特別的“尋龜啟示”,可愛的貼畫,構成“小二班有兩隻烏龜走丟了,如果你看見,請把它帶回班級的家”這樣的場面。

  頓覺幼兒園的魅力,在於園長、教師、家長,人人仿佛“潛水艇”——各司其職,都有著潛入海底的能力,對海上小小船隻充滿信心。他們以一種鬆弛的姿態,提供了更多樣的教育環境,讓孩子們去接觸、嘗試。

  “但嵌入式幼兒園的推廣,存在難點——涉及部門廣、政策限制多、部門協調難、申辦流程複雜。”杭州濱江區教育局黨委書記、局長傅天健説,開設四年來,雖然不少企業員工都享受到了帶孩子上幼兒園的便利,但下一步的可持續發展還有待探索。今年起,濱江區將著力“就便入園”的嵌入式服務機制,排摸資源有餘量的幼兒園,面向周邊企業招生,從而進一步豐富嵌入式幼兒園的舉辦模式。

  傅天健這番話的背景是,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16年實施全面兩孩政策帶來的人口紅利期過後,出生率逐年降低。2022年,中國人口出現近61年來的首次人口負增長。2023年人口負增長繼續,且出生率僅為6.39‰(902萬人)。數據體現到幼兒園,教育部歷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顯示,2021年學前教育在園幼兒為4805.21萬人,較2020年減少13.06萬人。

  “嵌入式幼兒園想從存量裏尋增量。”傅天健坦言。

  物聯網小鎮嵌入式幼兒園中養的小動物。受訪者供圖

  招生季,再看“嵌入式幼兒園”的初衷和發展變化,記者感受最深的是,一個生育友好型社會面對的,不僅僅是便捷入托入園,而是從根本上給年輕的父母帶來養育的鬆弛感——不負孩子、不欠父母,有更多教育方式的選擇。 

來源:潮新聞    | 撰稿:謝丹穎 姜曉蓉    | 責編:汪傑菲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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