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東長江大橋北岸 吳志貴/攝
法規“護航”推動江豚生存條件改善
冬日清晨，寒風凜冽。近日，安慶港2號碼頭，隨著轟隆隆的發動機響，安慶江豚協助巡護隊3名隊員駕駛著巡護艇，開始了一上午4個小時的巡護，範圍覆蓋長江安慶城區段70多公里江段及其主要支流。排查環境污染、非法捕撈及勸離垂釣是他們的主要工作。
船行半個鐘頭，至長江一級支流皖河，頗有經驗的巡護隊員張賢敏用棍子撥開沿岸的水草，仔細檢查有無投放地籠、絲網等非法漁具的跡象。“從近期巡護的情況看，現在非法捕撈的現象很少了，江豚生存環境正變得越來越好。”張賢敏説，即使是冬季，江豚出沒頻次比較少，在皖河和長江交匯口處，近期時不時也能見到幾隻“小傢夥”歡騰地露出水面。
張賢敏稱呼的“小傢夥”，可不簡單。長江江豚是世界上唯一的淡水江豚，被稱為“水中大熊貓”。大大的腦袋、小小的眼睛、微微上翹的嘴角、活潑可愛的性情，長江江豚被譽為長江“微笑精靈”。然而，受漁業活動、航運、水污染等影響，其數量種群呈極度瀕危狀態。
建設生態文明離不開法治。為了保護瀕危的長江江豚，維護長江生物多樣性和生態平衡，我省出臺全國首部長江江豚保護條例。 《安慶市長江江豚保護條例》前不久經省十三屆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二次會議審查批准，自2021年1月1日起施行。
“長江江豚資源是人類寶貴的自然資源，長江安慶段是長江江豚主要棲息地之一，這對安慶而言是生態優勢也是責任擔當。”安慶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程學東表示，條例結合安慶實際和長江江豚生存現狀，以長江江豚物種保護為抓手，旨在通過對棲息在長江安慶段水域、處於長江水生野生動物食物鏈頂端的長江江豚的保護，實現長江安慶段水域生態全面修復，長江江豚生存條件全面改善。
江豚遊弋畫面。（安慶市農業農村局供圖）
劃定“紅線”系統應對三類突出問題
食物缺乏、意外傷害、水體污染是危害長江江豚生存的三類突出問題，條例設計相關條款予以應對，作出多條禁止性規定。
根據條例，為保護長江江豚食物來源，長江安慶段長江江豚就地保護，實施冬季索餌場保護與修復；禁止在長江安慶幹流和其他重點水域從事生産性捕撈水産品作業；禁止使用電魚、毒魚、炸魚等方法破壞長江江豚資源及其生存環境的行為。
為預防意外傷害、水體污染破壞長江江豚生存條件，條例對長江江豚主要棲息地限制開發建設、船舶航行等作出規定。條例明確，在長江江豚索餌水域、撫育洲頭和邊灘水域、長江安慶段沒有通航的支汊水域，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和有關法律法規許可的項目以及防洪、救災、河道、航道治理等公共事務需要以外，禁止在長江安慶段長江江豚主要棲息地開發建設與生態修復無關的項目。
條例規定，禁止任何組織和個人破壞長江江豚生息繁衍的水域、場所和生存條件。在長江安慶段內活動，應當遵守相關規定。具體有：除執行緊急公務、軍事運輸、應急救助等任務外，上行船舶通過長江安慶段長江江豚主要棲息地時，不得進入航道以外水域，無法避讓的船舶應當按照有關部門航行通告的規定航行，保障長江江豚有一定的自由活動空間；設置排污口，應當經依法批准後方可實施；進行水下爆破、勘探、施工作業等活動，作業單位應當事先同市漁業等行政主管部門協商，採取有效措施，防止對長江江豚資源的損害；依法進行的建設活動應當合理安排施工時間，避開長江江豚繁育期。
長江江豚保護需要放眼長遠、凝聚合力。條例規定，市和臨江的縣（市）區人民政府應當加強長江江豚及其棲息地的保護管理，制定長江江豚資源保護規劃，並納入本市、縣（市）區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市人民政府應當建立聯席會議工作機制，制定年度長江江豚保護管理檢查計劃，組織漁業、生態環境、林業、水利、公安、交通運輸等部門和長江江豚科研、保護組織等相關單位定期會商，實行聯防聯控，推進長江江豚保護。市和臨江的縣（市）區人民政府應當將長江江豚保護管理經費列入同級財政預算。
保護不力，跟進問責。條例明確，對國家機關及其工作人員在從事長江江豚保護管理工作中玩忽職守、濫用職權、徇私舞弊的，依法給予處分。
保護“加碼”促進長江江豚種群復壯
“此次條例出臺，是對長江大保護理念的生動闡釋，是地方開展瀕危動物保護工作的一次有益探索，安慶市長江江豚保護邁入‘有章可循’的新階段。”安慶師範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于道平長期致力長江江豚研究和保護，在他看來，條例創新之處在於充分借鑒了目前已有的相關立法，結合長江江豚這一動物的生活習性，提出了“主要棲息地”的概念。
江豚遊弋畫面。（安慶市農業農村局供圖）
于道平表示，條例依據科研調查成果對長江江豚棲息的主要場所劃定了具體範圍，並對主要棲息地列明瞭保護與修復措施，明令禁止在主要棲息地範圍內開發建設與生態修復無關的項目。這些明確禁止性條款，為政府部門、企事業單位、公眾等在長江安慶段從事各類活動提供了可操作的指引。“主要棲息地保護修復‘升級’，江豚生存環境提升前景可期。”于道平對條例作用發揮充滿期待。
“條例明確了生態環境部門開展相關水域環境監測評估、生態修復等職責，也為我們執法提供了依據。”安慶市生態環境局總工程師陳延閏告訴記者，水域生態環境好壞，直接影響包括長江江豚在內的各種水生生物的生存狀態。歷經2年整治，安慶市江豚自然保護區生態環境問題整改基本完成，“一泊一策”“一口一策”“一船一策”整治成效明顯。長江安慶段121個碼頭泊位已關閉68個，整治提升53個；18個入江排污口，已關閉7個，其餘11個全部整治達標。隨著長江生態環境改善，長江安慶段江豚數量有所提升。
江豚遊弋畫面。（安慶市農業農村局供圖）
“長江安徽段係長江下游起端，上有通江湖泊群，下端受潮汐影響，生境相對較好，江豚種群數量約佔長江幹流的一半。 13個自然河段中，至少有11處全年能看到5頭以上。”于道平表示，我省已建的銅陵、安慶兩個保護區雖覆蓋了7個重要棲息地，但仍有4個重要棲息地需要強化管理，因此需要整體保護行動計劃，建議沿江城市共同把江豚保護打造成生態保護標桿，促進長江江豚種群復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