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消息:他是在航太沃土裏成長的特級技師,三十載春秋嘗盡百般艱辛。恒心依舊,執念向東。萬千點晝夜堅守淡然如常。初心不改,心向九天。一念執著,一顆匠心,一雙巧手,把父輩奮鬥畫卷重新渲染,把強軍報國使命緊擔在肩,把航太精神代代相傳。
他是辛東,一個執著、質樸的“航二代”,一個“靠譜”的“機加操作大拿”。
辛東,航太特級技師,經過他的手,無數大國重器披上堅韌皮甲,踩上沖天火焰,插上飛天之翼,直衝雲霄……
這位機加操作大師,用31年的時間詮釋了一個大工匠的執著質樸和情懷擔當。
31年的經驗積累,辛東練就了一雙靈巧的手,一對靈敏的耳朵。任何異型複雜的零部件到他手裏,他都能加工出來。機床從動刀開始,是否運轉正常,他聽聲兒就能知道。
某型導彈前端部件,需要在堅硬無比的特殊材料上鑽出直徑0.8毫米、深度25毫米、8度傾斜角的深孔,一般的鑽頭一用便報廢,而辛東憑藉自己的經驗,利用機床和鑽頭實現了。完成這樣難度的任務,廠裏除了他,沒誰能做到。他對自己加工的産品要求一次成型,因為一旦出問題,就會導致整個産品報廢。
像這樣難加工、時間緊的任務,辛東和他的團隊不知完成了多少。
“那個東西對平面度要求很高。我師傅將産品倒過來,用手壓那個壓板,一點點擰扳手,調整每個螺絲的鬆緊,緊一點不行,松一點也不行。完全憑著經驗和感覺,這個只有他能做到那麼精確。”當時的那個場景,辛東的徒弟小賈至今還記憶猶新。
小賈説的東西是衛星上的掃描鏡支架。這個支架是個複合材料加鈦合金的框架結構件,外形類似一個大“天平”。這個大“天平”,大約有一平方米,不僅材料不好加工,而且還不好裝卡,平面度要求非常高,誤差要求控制在0.01mm以內,相當於一根頭髮絲的1/7,幾乎是我們生活中平面鏡表面平整程度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這樣的技術要求,當時在國內只有中國航太科工三院159廠敢接下。而廠內,能把它幹成的只有辛東和他的團隊。
從總裝廠運出的每一型導彈的零部件,他們都參與過。他們加工的是導彈身體上的某個部位或者説是某個器官,每加工一個零部件就像外科醫生做手術一樣,也像藝術家精雕細琢一件藝術品一樣。這種精益求精的工作方式源於航太人一輩輩的傳承。
辛東的父母都是航太人,父親曾是總裝廠的一名工藝員。他經常手持硬筆,熟練地在一塊大板子上繪圖。每一筆都那麼認真、工整。這一幕,已經深深地刻在了辛東的腦子裏。
1991年,高中畢業的辛東,到中國航太科工三院導彈總裝廠當了一名學徒工。和他一起工作的同齡人都是機加專業技校畢業,而他如同一張白紙,從零學起。辛東想像著父親工作的樣子,跟著師傅踏踏實實地學,認認真真地幹。本該三年的學徒期,他一年半就“出徒”了。
只有扛得住艱難,才能配得上夢想。工作之餘,他常躲在車間裏啃著饅頭鑽研理論、研究各式機床及零部件。車間裏的機床成了他最親密的“戰友”:哪臺機床能加工什麼樣的零件,怎麼加工最省刀、最高效;什麼樣的銑刀和鑽頭鑽多深、鑽什麼材質的件……他都了然于胸。很快,他這個機加“門外漢”,憑著韌勁兒和不甘落後的拼搏精神,不到三年時間便成長為車間骨幹。
機加設備迭代更新,每一台新設備安裝好,辛東都是第一個操作的人。預研一代的産品因性能更高結構往往更複雜,辛東卻總是負責裏面最重大關鍵的零部件。一塊基礎物料往往價值上百萬甚至千萬,一刀下錯後果不堪設想。
機床旁,辛東新收的徒弟,滿腦門是汗,一隻抬起來的手指向操作屏,將按未按地停在了半空中。他怯生生地將目光移向辛東:師傅,我要按下去嗎?
辛東很平靜,也很堅定:按!
這一按,如果出了問題,少則幾萬多達百萬就沒了,責任太大了。
辛東説,數控機床最容易出品質問題,我們看似在機床旁閒庭信步,但是神經時刻都緊繃著,機床里加工的都是國家利器,損失不起。
他操作數控機床時也特別緊張,31年來,一直都如履薄冰。為了不出錯,他嚴格按照規定程式操作,每一件産品在加工前,他都檢查機床的各項參數、核準校量,一直恪守著品質制勝的不二法則。31年,在他手裏未曾出現過品質問題。
28歲那年,辛東光榮地入了黨。入黨宣誓的那一刻,他激動地哭了。
這麼多年來,辛東説,最幸福的時刻,當數一個個重點型號産品的零部件在他手裏完美加工完成交付時。如今,數控機床24小時不停地運轉,辛東和他的團隊始終堅守在崗位上,執著于自己的事業。(文/劉華英 王力傑 圖/封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