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財經日報：“383”方案裏的改革期許

　 這兩天，一個名為“383”方案的改革設想受到熱切關注，其正式名稱是《新一輪改革的基本思路和行動方案》。該方案係由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課題組推出，對新一輪改革給出了基本思路和行動方案。在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召開前夕，所謂接近核心層的機構推出的一整套改革設想得到社會重視，似乎順理成章。

　　就在10月26日，全國政協主席俞正聲亦在南寧舉行的某個論壇上表示，“這一輪改革範圍之廣、力度之大，都將是空前的”。俞正聲的這番言論與“383”方案結合起來，很讓人有一種新一輪宏大的改革風雨欲來之感。

　　從當下已經呈現出的種種信號來看，三中全會在推動新一輪改革方面的作為，會讓人眼前一亮。變革，是一個歷久彌新的主題。今天的中國，需要在變革中激發出新的活力。因此，許多人希望從這份很有時間意味的改革方案裏嗅出些什麼。不過，“383”方案只是政策建議，而非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會議公報。以為“383”方案即是三中全會關於改革頂層設計、全面佈局內容的提前釋放，應是一種誤解。

　　其實，即便排除“383”方案在三中全會前夕出爐這麼一個背景，這個改革設想也是可圈可點的，贏得關注和重視絲毫不讓人感到意外。或者可以這麼説，從“383”方案裏，人們可以看到更多的對真正改革的某種期望。

　　透過這個改革設想，很突出的一個印象，即是改革必須觸碰痛處和敏感處。以往人們喜歡用“深水區的改革”來形容改革攻堅——從當下的形勢來看，痛處和敏感處很多。就拿該方案述及的八個改革重點領域來看，改革攻堅的任務確實是一個比一個困難。

　　從大幅度、實質性地減少行政審批到打破壟斷、促進競爭、重塑監管，從土地制度改革到金融業改革，從財稅體制的突圍到國資改革，從高舉創新和綠色旗幟到涉外體制變革，這其中，幾乎沒有可以輕而易舉即可攻破的任務，有些“骨頭”何其難啃。“383”方案對政府自身變革的吁求、對公平共用的土地增值收益制度的期盼，對石油、電力、電信等行業去壟斷的追求，都能給人以方向明確、態度堅定之感。

　　透過“383”方案，人們也可清晰地看到，新一輪的改革一定是一個系統工程，而非零碎的、修補式的維護工程。這個改革設想強調“三位一體”的改革思路，強調改革目標是建立富有活力、創新導向、包容有序、法治保障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如此的改革思路與目標，必然是圍繞經濟、社會、文化、政治的所有改革。所有改革也必然是要去修補各種“短板”的改革。

　　就拿法治保障來説，缺少一定法治水準的市場經濟，結果很可能會被扭曲，走向畸形，這早已有共識。法治不能清明，何談公平正義，何談明晰産權，又何談發展的信心與預期？可是，現實與目標之間，仍存在著不小的距離——法治建設的現狀，頗有些整體改革形勢縮影的意味。如此，民眾對於提升法治水準的期許，又怎麼不會熱切呢？

　　透過“383”方案，還可以有所感悟的，是改革要講節奏。改革需要勇氣，也需要智慧，兩者缺一不可。改革的節奏，是條件不成熟時不可亂為，條件成熟時則不可不為。改革固然排斥浮誇的激進做派，但更拒絕面對困難時的懦弱與無為。激進與無為，均是對時代的負罪。這一點，當須銘記。

　　“383”方案作為政策建議，主要是供決策者做參考。而政治決策與改革理想所不同之處在於，前者必須考慮更多的約束條件和即時因素，更缺少浪漫主義。“383”方案所不足的，是給出了改革的目標，卻缺少清晰的路徑。不過，這個方案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是在表明，其中的確包含了人們對改革的期許。至於看得見、摸得著的突破性改革，則期待三中全會能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