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誰而忙碌?
發佈時間: 2018-03-19 14:10:09 |來源:山西上黨振興集團 | |責任編輯: 孟君君
(一)
在山西長治縣振興新區向陽村的走訪中,筆者遇到了一對有意思的夫婦。丈夫袁大叔是退休工人,每月有2000塊的退休金。退休後的袁大叔,自上海世博會後,就開始了自己的旅行之路,五大名山、四大名樓……凡是有文化的地方,袁大叔都走遍了。他為自己辦理了港澳通行證,希望有一天,去香港、澳門走走看看。他臥室墻上都是各地旅行紀念照。當筆者問及旅行的意義時,他樸實地説:
“出門旅行很高興,心情舒暢,身體好了,眼界開闊了”。
然而,袁大媽,一位農村家庭主婦,對袁大叔的做法很不認同。要知道,在當地農村,對於普通農民來説,生活再怎麼有餘,每年都出門旅行都是件奢侈的事。袁大媽想把錢讚起來,給孫子買房子、娶媳婦,因此,對袁大叔糟蹋錢的行為很不看好。
袁大叔在清明上河園走了一遭,回來後就買了
《清明上河圖》刺繡,並興致勃勃地給筆者介紹這幅畫的歷史背景和裝裱過程;袁大媽則更喜歡諸如“家和萬事興”之類有祝福寓意的牌匾。
袁大叔是村裏的文化人。村幹部要寫編寫村志,袁大叔當仁不讓;説起古村的傳説,袁大叔滔滔不絕。
這對搭伴生活了半輩子的夫婦,在生活觀念方面出現了分歧:一個將繼續傳宗接代的責任扛在肩上;一個則認為兒孫自有兒孫福,追求自我發現和生命的意義更重要。
面對袁大叔和袁大媽的分歧,是不是大多數人會認為人各有志?
(二)
袁大叔等向陽村人已經搬進了山下的別墅,為此,筆者走進向陽舊村,探訪這裡曾經的故事。向陽舊村坐落在山腰間,房屋依著山勢而建,自成體系。整個村子只有一條進村的小道路。
每一個有故事的村子,都有一棵説不清具體年代的老槐樹和一座久經風霜而愈顯圓潤的老磨盤。
村口的老槐樹只剩了一半的樹榦,但仍舊生機勃勃,樹下還留有村民對老槐樹的供奉。在整個村子的最高處,有兩棟連村民自己都説不清年代的老建築,這些房子或是建於明朝或是清朝,保留了四合院的佈局,中間是四方形的院子,院子中有井,一棵棗樹,或梨樹。院子的佈局很有品味。這裡的梨子挂滿樹頭,個頭雖小,聞起來卻很香甜。
村裏的街小道呈不規則分佈,有時候很窄,只容一兩人通過,有時候很寬。每個房屋的格局都不一樣,風格卻相似。村莊雖已破舊,但舊時的底蘊仍在,如果有人還記得曾經的故事,那一定很精彩。
向陽村人對自己的村名,普遍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自豪感。因為“向陽”,意味著是向著太陽,代表著朝氣,代表蒸蒸日上。村民對村裏的風水和格局,很有自信,他們堅信好山好水養好人。袁大叔也有這樣的文化認同。
向陽舊村曾經的故事,筆者已經不得而知,只是可以推斷,曾經這裡很輝煌。
袁大叔用“不可理喻”來形容最後的向陽舊村。據村幹部介紹,因為地處半山腰,吃水、用電、交通等不便,向陽村裏人口總數一度呈下降態勢。後來,振興集團實行舊村改造,建造別墅,吸收村民就地就業後,村民的生活才有所好轉,村裏人口總數逐漸增多。
(三)
村莊的盛衰從來都是一個漫長的演變過程,向陽舊村如同垂暮的老人,沒了生氣。然而,腐朽裏孕育著新生。如今,筆者看到了鄉村振興的氣象。
振興村有一個當家人,叫牛紮根。他帶領振興集團對振興村、向陽村和郜則掌村實施了舊村改造,就地安置村民就業,創造了以企帶村的振興模式。
然而,筆者認為,這種振興氣象不在他千金散盡的豪爽壯舉,而是表現在其對農村教育的堅持。
教育,從來不是簡單的事,不單單是考卷上的分數,也不僅是氣派的教學樓。教育,是一方水土上的一方人,關係到一片土地上的生息繁衍。
尤其是,農村教育。
牛紮根,將農村教育看做一個長遠的投資,只是收益不在此時,而在未來。
1985年9月10日,是我國的第一個教師節。
從1985年9月10日開始,每一年的教師節,牛紮根都會為村裏的師生舉辦慶祝活動,風雨無阻。
1984年,牛紮根成為西火鎮關家村(現更名為振興村)村主任,掌握了話語權的他,當年就為村裏蓋了11間窗明几淨的教室,讓村裏的孩子擺脫了漏風漏雨的老關帝廟。村辦企業沒多少錢,村民有異議,牛紮根力排眾議,開始了興辦教育之路。
1993年,牛紮根重新蓋起了兩層小樓,可容納百名學生。
2008年,村莊改造中,學校重新選址,規模擴大,實行寄宿制。
2012年,鎮裏的中學被兼併,村裏的孩子要走到20公里外的縣城上中學。牛紮根果斷建起了中學。
同樣是2012年,振興集團煤礦枯竭,振興村每天面臨的都是資金問題,牛紮根把自己的所有資産抵押,一部分貸款用於維持學校的運營和教師福利。
30多年的興辦教育之路,前前後後共計投資6800萬。學校的一切供應,包括教師和孩子一年四季的4套衣服、食宿供應以及一多半的聘用教師費用,大都由牛紮根和振興集團來承擔。
“我的願望是建一個能容納1000人的大專職業院校,讓周邊的孩子,不出村就能上大學”,牛紮根如是説。
如今,振興學校在長治縣名列前茅,規模雖小,五臟俱全。振興學校的辦學模式成為長治縣的典範。
從年少時立志改變村裏的教育,到如今30多年過去了。牛紮根是如何一直保持辦教育的初心?
牛紮根的回答很實在,他吃過不能讀書的苦,這是他辦學的最初動力;然而,隨著學校教育越辦越成功,他就越來越有自豪感;更重要的是,牛紮根有一個大願景:他想要這一方土地上的孩子們都畢業于振興學校,希望他們對家鄉有一份敬畏回饋之心。這樣,等到振興煤炭資源枯竭的時候,人才不枯竭,智力不枯竭。
讓農村孩子享受公平而有品質的教育,牛紮根在家鄉邁出了一小步,成為社會力量辦教育的一股細流。
然而,農村教育還有長遠的道路。教育不是簡單的成績和分數,是這一方水土上思想觀念和文化性格的養成;教育,是一種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觀念昇華;教育,關係到這片土地上的生息繁衍。
農民的物質生活富裕了,精神生活應該更加充實。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農民的晚年,該為誰而忙碌?
在責任之後,農民是否能夠有閒暇、有餘心去追求生活的精彩,體會自我生命的意義?還是一直週旋于放羊、賺錢、生娃、放羊的迴圈之中,局限于柴米油鹽、傳宗接代的方寸之間?
牛紮根在努力,希望有更多的社會力量來為農村教育“傳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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