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主因1元差價打女學生耳光 拉扯時突發病身亡

糾紛中她心臟病發倒下……

因香煙的一塊錢差價發生口角，女店主從店裏追出打了女學生一耳光，雙方在雨中拉扯。糾纏中，女店主突然倒地暈厥，送醫搶救無效死亡。法醫鑒定，女店主姚某係因打鬥、情緒激動誘發心臟病發作致急性心力衰竭死亡。原審法院認為學生曾某過失致人死亡罪名成立，但情節輕微，免於刑事處罰。廣州中院二審發回重審。記者昨日獲悉，公訴機關以證據發生變化，不符合起訴條件為由提出撤訴，獲得准許。

監控：購買香煙發生口角店主追出

姚某與丈夫在龍津東路經營一家煙酒雜貨店，2015年12月9日中午12時30分，獨自看店的姚某與一名前來買煙的女學生發生爭執。

店內的監控視頻顯示，當日中午12時43分（視頻時間比實際時間約快12分鐘），外面下著大雨，兩名撐著紅色雨傘、穿著校服的女學生到店裏買煙。隨後，姚某從左下方的貨櫃中找出一盒煙，並放在檔口前的冰櫃上，靠近檔口的女生掏出錢放在冰櫃上，不過，隨後女生又將錢收起，二人有一段對話。

隨後可能是發生了口角，姚某將煙放回貨櫃中，同時用腳將櫃門踢上。12時45分30秒，兩人口角升級，兩個女生離開檔口，姚某追了出去。

目擊：女生檔主互相拉扯店主倒地

旁邊一家手錶店的店主目擊了該事件全過程。他稱，事發時他在檔口外洗碗準備吃飯，看到兩名女子在拉扯，還有一名女學生在勸架。檔口女老闆扯住女學生的圍巾和衣服，學生扯著女檔主的頭髮，踢了幾腳。女檔主差點摔倒，馬上又與女學生繼續拉扯和對打。

“不知是踩空還是沒有拉住對方，女檔主突然躺在了馬路上，一動不動。”目擊者稱，因為正下著雨，怕女檔主淋雨，他趕緊過去和剛才拉扯的女學生一起，把女檔主扶到人行道的椅子上坐下，並報警。

據勸架的女學生稱，和女檔主發生口角是因香煙價格，“我同學講12元一包，檔主要13元一包，我同學説外面才100元一條，檔主就説要向我同學進貨。之後檔主罵了我同學，我同學也罵了她一句，我們就離開店了。”這位女學生稱，檔主從店裏追出來，“我走在我同學的後面，檔主衝到我同學前面，打了我同學一巴掌，兩個人拉扯起來。”此後，見女檔主暈倒，“我同學馬上打了120”。

死因

心臟病致 急性心衰

原審法院審理查明，2015年12月9日12時許，被告人曾某（1999年出生）與同學到荔灣區龍津東路802號東復商店購買香煙，因香煙價格問題與被害人姚某（24歲）發生口角，被告人曾某沒有購買香煙離開商店，被害人姚某隨即從商店裏衝出來攔住曾某並動手打了曾某一巴掌，繼而雙發互相拉扯扭打。

在拉扯過程中，姚某突然暈厥倒地，被告人曾某即撥打120急救電話，姚某被送至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經法醫鑒定，姚某係因打鬥、情緒激動誘發心臟病發作致急性心力衰竭死亡。

該案審理階段，被告人曾某以及法定代理人與姚某的家人達成調解協議，一次性賠償死亡賠償金、被扶養人生活費等共計46萬元。姚某的家屬對曾某的行為表示諒解。

原審：情節輕微免於刑事處罰

曾某的辯護人認為，被害人的死亡是因為心臟病發，被告人的行為與被害人死亡之間沒有因果關係，不構成過失致人死亡罪，本案屬意外事件。

原審法院審理認為，法醫檢驗鑒定書證實被害人姚某生前患有心臟病，在外傷、情緒激動等情況誘發下可能導致死亡。綜合全案證據，在兩人互相拉扯對方的過程中，被告人曾某應當預見而由於疏忽大意沒有預見可能造成他人受傷或死亡的風險，從而誘發被害人姚某病情驟變而死亡，被告人曾某的行為與被害人姚某的死亡結果具有刑法意義上的因果關係，構成過失致人死亡罪。

原審法院認為，被告人曾某立刻撥打120急救電話搶救被害人，並在老師陪同下前往派出所接受調查，如實供述犯罪事實，是自首，可從輕處罰。被告人曾某犯罪時年滿16歲未滿18歲，應當從輕處罰。被告人曾某賠償了被害人損失，得到被害人家屬諒解，且被害人在雙方口角結束後，又衝出檔口追上被告人曾某，先毆打被告人曾某，被害人在案發起因上存在過錯，可以對被告人曾某從輕處罰。

鋻於被告人曾某具有上述法定從輕情節，且被害人有過錯，認定被告人曾某的犯罪行為輕微，不需要判處刑罰。判決被告人曾某犯過失致人死亡罪，免於刑事處罰。

上訴：發回重審後檢方撤訴

被告人曾某不服一審判決，上訴稱其行為不構成犯罪。二審階段，廣州市法律援助處指派廣東廣和（廣州）律師事務所楊高峰律師作為曾某的指定辯護人。

曾某的辯護人楊高峰表示，在醫學實踐中，心源性猝死可以發生在睡夢中，也可以發生在清醒狀態下，死亡發生於各種原因刺激下。本案中，拉扯等行為過程中會伴隨著情緒激動，情緒激動也常常是爭吵、扯打等行為的原因，行為又會加劇情緒的波動，本案中扯打、情緒激動等刺激因素屬於外因，心臟病是內因，急性心力衰竭是外因通過內因發揮作用導致的結果。

楊高峰律師認為，在屍檢報告中，缺乏對酒精和毒品的檢測，對於先天性心臟病、情緒激動、拉扯三個因素對死亡結果的關聯度沒有鑒定説明。其為被告人曾某做無罪辯護。2017年11月9日，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刑事裁定，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為由，裁定撤銷原判，發回重審。2018年5月17日，公訴機關以證據發生變化，不符合起訴條件為由，決定撤回起訴。5月31日，法院經審理認為公訴機關撤回起訴的理由符合法律規定，裁定准許公訴機關撤訴。（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