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女代駕司機夜行生活 隨身帶防狼噴霧慶倖沒用過
發佈時間: 2018-05-17 10:24:28 |來源:重慶晨報 | |責任編輯: 孟君君
張娟 33歲入行時間:2017年11月
你酒足飯飽思被窩時,是他們一天工作的開始。
他們騎著自行車,舉著手機,凈往飯店和酒吧街跑。寒風中、夜色裏,開著別人的汽車,走完別人的回家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代駕。
因為行業的特殊性,代駕司機以男性居多,偶爾出現的女司機則格外引人關注。重慶持證的代駕女司機並不多(不足百人)。而距離主城數十公里的涪陵,目前僅有3名代駕女司機。一次偶然的機會,記者目睹了“三朵玫瑰”的風采,並用她們的酸甜苦辣故事,為你還原代駕女司機不一樣的人生。
淩晨沒有回涪陵的車
她在四公里橋洞下坐一夜
2016年9月14日,田景碧在滴滴代駕上註冊,隨後接到了第一個代駕單。在這以前,田景碧做過銷售、蛋糕店的編花師、物業客服人員。在做代駕以前,她是涪陵某汽車公司的庫管員。
為啥要當代駕?田景碧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跟酒駕“對抗”。她喜歡看新聞,看到很多酒駕新聞,覺得“代駕”就是跟酒駕的一種“對抗”。
大家可能經常看到:代駕司機們踩著代步車在大街小巷穿梭。這臺代步車不便宜,田景碧買成2500余元。和大多數人一樣,她起初只把代駕當作兼職,跑了接近一年,才下“血本”買一輛代步車。
從兼職到專職的轉變,也在這一年發生。田景碧還清楚地記得,第一個月掙了約1200元,第二個月1500元,第三個月4000元,再後來……她算了一下,從做專職代駕以來,自己的月均收入約6000元。
從兼職到專職,田景碧也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她説:“其實,我還是多捨不得庫管員的工作。行政班、雙休、事情不多,人很輕鬆。代駕的收入略高一點,但人很累。”
在涪陵3個女代駕中,田景碧持有上崗證。起初,出於安全考慮,老公並不支援,“直到有幾次去偏僻的地方,他送我,有了切身感受後,他才心放寬了一些。”
空姐乘坐滴滴順風車遇害,外界對於女性出行安全更加關注。自然,這也成了她和服務對象的話題。“95%以上的客人都説,女娃兒出來安不安全喲……”田景碧覺得,她還是比較安全的,代駕平臺有即時定位,如果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就會顯示“沉睡”,女司機需要在“很安全”和“需要救援”之間作出選擇。
徐順菊 35歲入行時間:2017年10月
從業一年多,田景碧接到的最大一單是從涪陵到南坪喜來登酒店,收了500多元(代駕費),到達已是次日淩晨1點多。沒有回去的車,田景碧跟人打聽,聽説四公里(樞紐站)有回涪陵的車。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聲稱自己找了一個旅館住下。實際上,她在四公里一個橋洞下坐了一夜,想坐最早的一班車回涪陵。結果很曲折:四公里沒有到涪陵的客車,她只好坐輕軌換乘動車回去。
“這种經歷,説出來,你們莫笑我哈……”田景碧翻開自己的代駕記錄,這樣的“折騰”不止一次,去年11月25日,她代駕到長壽,回來時高速公路管制,她只好騎代步車走老路(國道),到家用了4個多小時。
為了做代駕,田景碧覺得自己“真的失去了很多”,她戲言“朋友笑我太愛錢,我回答,我愛錢,我取之有道。”做代駕最忙的時候,她一晚上接了9個單,從晚上7點半忙到夜裏1點過。
做過銷售,田景碧也懂得“客戶關係維護”,因此形成了固定的老客戶。“我女兒對我説得最多的就是,媽媽,今天可不可以陪我睡覺、今天能不能不出去。”有時候,她本來答應了陪孩子,結果一個電話就把她叫了出去,“客戶關係得維護。”
晚上11點後的業務不接
輕踩剎車化解尷尬
送過快遞、開過出租、當過基層綜治專幹……35歲的徐順菊看起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一些。
相比于田景碧,徐順菊的代駕經歷更輕鬆一點,她更看重的是這份職業的自由度,不耽擱其他事,有事或者人不舒服時,“把軟體(代駕平臺)關了就是”。她的最高紀錄是一晚上接了6個單,但只接晚8點至11點的業務,過了這個時段,無論是出於安全或是身體考慮,她都不跑了。
當過多年的計程車駕駛員,駕駛技術自然是不擺了。她笑言,“開計程車要自己出車或交板板錢,代駕只需要出個人就行了。”這也是她從事代駕的“實在理由”。相比于計程車駕駛員,代駕會“輕鬆很多”。
徐順菊最大的一單業務是從涪陵城區到武陵山風景區,收了230多元。那是冬天,山上沒下雪,但已經很冷了,霧很大,這裡的家庭小旅館每晚40元到50元,但此時是夜裏1點,大多已經關門。
怎麼回去?徐順菊在“涪陵代駕司機”微信群裏喊了一聲,一位同行幫他喊了一輛計程車。這班車準備交班,加滿了氣到山上拉徐順菊,“把我帶下來後,讓他去加氣站把氣加滿,一共花了20多塊錢。”
這種團隊感來自於平時的相處。代駕司機們有事無事會在一起,吃碗小面,如果條件允許,還喝點小酒。徐順菊喜歡在晚上十一二點整點燒烤,這個時候不當代駕司機,關掉軟體就是下班,還可以喊家人一起來。
去年10月,徐順菊在滴滴代駕平臺上接了第一個單,她那時候還是一名基層綜合治理專幹,事務繁雜。後來,她索性辭了職,成為一名全職的代駕司機,只等“手機一響”,就開始奔忙。在受訪的間隙,她接到了單,連忙中斷採訪,“我必須在接單一分鐘以內,跟客戶聯繫。”
作為一名老司機,徐順菊也會觀察自己的顧客,“身上有泥巴的,特別明顯,很可能是喝醉後摔倒了。”醉酒的客人並沒有外界想像的那般“耍酒瘋”,喊代駕的男性佔七成左右,他們見到女代駕的樂趣之一就是“當教練”,指使著怎麼開怎麼開。
還有更尷尬的,有人上車看到是女司機,要看她的胸牌,還説“你是不是野代駕哦”,踉踉蹌蹌“撲來”之際,徐順菊輕踩剎車,客人立刻往後一坐,“老實了”。這樣化解尷尬的方式很機智,也很職業。
徐順菊總結,自己遇到的客人都還是比較老實規矩的,人特別好。她的第一輛折疊單車比較重,有四五十斤,女孩子搬起顯重,大多數人看到了都會幫一把。
田景碧 32歲入行時間:2016年9月
隨身帶著防狼噴霧
慶倖沒對誰使用過
“三朵玫瑰”中,張娟是最晚入行的。去年11月,她在平臺接了第一單,開始自己的兼職代駕之路。
張娟白天在移動公司做客服,晚上抽時間出來當代駕。“晚上7點下班,8點開始跑代駕,剛好實現了‘無縫對接’。”兼職的這幾個月裏,她一個月能掙一兩千元錢,作為兼職來説,這算是不錯的貼補了。
前幾天,她接了一單足夠“吃半月”的大單——從涪陵到重慶(600多元),也是深夜11點多出發,次日淩晨1點多到。“別人的車,小心點開嘛,基本上都是好車,弄壞了好麻煩……”張娟沒有舍得住旅館,而是像田景碧那樣蹲了一夜,不過不是橋洞下,而是在一家網吧。
相比于前兩位,張娟的家屬對代駕表示支援,只是提醒她“不要跑太晚了”。而家裏幾乎靠老公照顧,外婆和奶奶也常來幫忙。出於安全考慮,張娟的包里長年帶著防狼噴霧,“慶倖的是,到目前還沒對誰使用過。”
從接第一單業務開始,張娟只要有空都會出來跑。她覺得,自己可以將代駕司機這個兼職繼續下去。
“你一個女娃兒,晚上出來跑哪樣車嘛!”95%以上的客人都不能免俗,總是提出相同的問題。對於這一點,張娟覺得,喝醉酒喊代駕的人基本是保持了理智的,喝得爛醉的人也有家人陪同,總體而言,糾紛和危險都比較少。
不過,她也只願將代駕司機作為兼職來做,“做全職壓力太大,而且熬夜對身體不好。”
新聞縱深
重慶女代駕不足百人
記者從滴滴代駕、E代駕等平臺了解到,重慶目前的代駕女司機有數十人之多,但不足百人。
一位代駕平臺負責人告訴記者,大眾對於“女司機”的誤解和放大,加上代駕行業本身的特殊性,讓代駕司機群體中“陽盛陰衰”的情況比較嚴重。不過,女司機們開車開得好的大有人在,而且比男性還要細心些。要成為一名代駕司機需要經過行業和公司的培訓。所以,無論你遇到的是男代駕還是女代駕,只要對方有合法的工作證,請相信他(她)們。
記者體驗了一把代駕,因為是新用戶,平臺對於車主多有優惠,代駕的收費比滴滴打車貴,城區和區縣各有不同。總的來説,各平臺一般以8—10公里為“起步價”,價格在30元—50元之間(不含優惠部分),此後再按公里算。
代駕平臺一般會抽取8%左右的費用,另外抽走2元多的保險費,代駕過程中出現擦挂等事故,保險公司都可以理賠。
本報記者張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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