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村莊記憶的羅漢松 撐起一片遮擋風雨的天空

中國網2月13日訊 “ 身是菩提樹，已非凡草木。”有人説，村莊是有生命的，而老樹就是村莊所有的記憶。當我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到這個叫丁墘的村，試圖打開關於你的所有記憶與秘密。你卻不出意外的緘默不語。

“地圍11米，胸圍5米，高達32米。這應該是全世界最高的羅漢松！”樹底下，一群林業專家嘖嘖稱歎。“真是奇了，羅漢松的生長非常地緩慢。要知道湖南瀏陽那株1900歲的羅漢松王，高也不到15米。”

“我們的族譜記載得十分清楚，這是清康熙三十五年我村時任河南樂縣知縣陳應奎，卸任回鄉後親手植的。縣官為人正派，兩袖清風，為官幾十載只帶回一件百納衣。旁邊這座小小的石板橋也有三百多年了，是縣官夫人在縣官去世後督促其孩子捐建的，共建了四座。”帶路的村長滔滔不覺地介紹，生怕錯過分毫的蛛絲馬跡似的。這是個剛上任的村長，年輕有為，是個很有思想心繫家鄉發展的人。

“這樹可神了，不但能預兆旱澇豐欠，豐年枝茂葉秀，荒年則萎枯葉蔫。還能預兆治安狀況——有次，有土匪密謀燒殺搶奪我村，長得好好的羅漢松一夜間黃了葉，葉落瀟瀟，幾乎成了“光頭”。村裏一德高望重老者頓覺不妙，立即召集全村人員做好躲藏與抗戰準備，有幸逃過一劫。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每有敵軍靠近，不管有風沒風村民挂上去的小旗幟都會飄起來，噗噗作響……”

歷史的記憶，就在你一言我一語中徐徐拉開帷幕，或是歡歌笑語，或是沉重嘆息。當我一顆小小的心魄為此忽上忽下動蕩不已，深情抬頭仰望你的時候，你又是一臉的默然。看得出，你已無意作證或者辯解。“看，朴樹竟然是從羅漢松的主幹長出來的！”一聲驚呼，所有的目光又一次齊刷刷地望向你。此刻，明媚的陽光下，你像老鷹保護自己的雛兒一樣把所有的枝條都伸展開來，你的眼裏有倉央嘉措的深情，你把朴樹緊緊地環抱在懷中，朴樹在你的懷中安然恬靜，那是天底下幸福女子最美的神情，那是“我放下過天地，放下過萬物，卻從未放下過你”最美的詮釋……

都説沙漠開始肥沃起來的時候，它會長出尋常的植物。我不知道，是你的深情，還是你的擔當，讓朴樹別無二心依偎著你，讓各色飛鳥安心眷戀著你，在你撐起一片遮擋風雨的天空裏幸福安享，在你蔥蘢的樹冠上日日歡唱。我也不知道，生長期不到400年的你，為什麼就能長高到32米，每個見到你的人都發出驚嘆。我只知道，你雄渾蒼勁的傲人氣勢裏，有你常年累月一錘一鑿的自我敲打，有你夜不息日不停的努力向上！雕塑自己的過程，怎麼可能沒有疼沒有苦？是怎樣的自持、自戒、自省，才讓你長成村裏德高望重的尊者，成了他們生命的依託，成了瓷都的驕傲，甚至是世界的驕傲？我相信，是深層次的精神打開了你的眼，你看見了內在的事物，你靜心潛修，你運化于內，你的靈魂世界才可以如此寬廣博愛、情義滿懷、光華照人！

“都説松樹代表著男人，我説，這羅漢松就是男人中的男人！”村長鏗鏘的語調裏，是對你濃濃的敬意。也是在此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是他們的神，他們的魂？為什麼在你庇祐下的子民個個精神煥發，有愛有夢想？為什麼每每見到你，你傲人的風骨總是如畫如歌、向陽向暖，每一個風吹葉動的瞬間都是一個深刻的狀態。

我想，那是悟，是對生命透徹的悟；那是擔當，是時代賦予你的擔當！

（鄭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