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要退出WTO？中國堅決維護多邊體制

3月5日，中國總理李克強在作政府工作報告時，談及中國要做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展的貢獻者和國際秩序的維護者。

隨之，李克強説，中國將堅定不移走和平發展道路，堅決維護多邊體制的權威性和有效性，反對各種形式的保護主義，深入參與全球治理進程，引導經濟全球化朝著包容互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

明眼人一下便要看出，這話也是説給大洋彼岸的美國新任總統特朗普聽的。

在全球多邊體制中，世界貿易組織（簡稱WTO）目前所面臨的挑戰格外引人注目，原因在於特朗普已多次明裏暗裏稱要退出世貿組織。在最近一次的國會演講中，特朗普還對世貿組織和中國説三道四。

世界貿易組織現任總幹事阿澤維多是一位59歲的巴西人。曾作為巴西代表團團長參加多哈回合談判的阿澤維多被認為是化解貿易爭議的談判能手。

對於阿澤維多來説，世界上最發達國家要退出世貿組織確為一個挺大的挑戰。還是美國總統候選人的特朗普就曾表示，WTO就是個災難。若WTO試圖阻止他向將業務轉移出境的美國企業徵收商品關稅，“那麼我們就會重新進行談判，或者我們就會抽身。”所謂抽身之意便是退出WTO。

2月22日，阿澤維多稱，“我聽到美國人抱怨不公平貿易，WTO的每個成員都抱怨不公平貿易。重要的是你怎麼處理……在貿易問題上，細節是魔鬼。”阿澤維多還説，他要等到特朗普政府貿易政策細節出爐，再據情作出進一步判斷。

巴西人喜跳桑巴舞。由舞者隨著節奏即興創作的桑巴舞技主要是扭胯配之以腳下各種靈巧的動作變化。在是否擔憂美國退出WTO和WTO如何應對的問題上，阿澤維多實際上展示了一段靈巧的桑巴舞，主要意思便是美國的抱怨我聽到了，但人人都有抱怨；先別忙著退出，我扭胯等手段還多著呢。

美國會不會真的退出WTO？當然有可能。作為總統候選人的特朗普曾威脅説當選後會退出ＴＰＰ，儘管日本首相安倍顛顛地跑到紐約一通密室勸説，但特朗普還是沒等到安倍回家説退就退了，那臉打得啪啪的。但較之ＴＰＰ，美國退出WTO不得不需要更多的掂量，友誼的小船不會説翻就翻。

與聯合國一樣，有著“經濟聯合國”之稱的WTO是二戰後逐漸形成的國際秩序的一部分，有著美國主導的歷史背景。隨著時代的發展，曾主導遊戲規則的美國現在常常抱怨WT0弊大於利。重視保護智慧財産權和相關服務貿易條款有利於美國，但最惠國待遇及貨物貿易卻使得美國製造業空心化。大量美國本土企業紛紛去海外投資，造成美國貿易逆差加劇，國債高啟，促使美元貶值，進而丟了美國人工作的飯碗。特朗普稱WTO為“災難”的邏輯大抵基於此。

但這樣的邏輯關係很多人不贊成。美國前貿易代表巴爾舍夫斯基就認為，談論貿易戰是沒有任何建設性的，甚至讓情況更糟。對於美國“鐵銹”地帶以及工人失業帶來心理上巨大的落差，與其責怪國際貿易，不如找到造成這些問題的內部政策原因，包括教育、稅收、退休金、醫療保險、再培訓、甚至立法。

就目前而言，阿澤維多阻止美國退出WTO的手段應主要還是曉之以理的“勸”。他堅持認為，“全球貿易不是美國這樣的國家在製造業方面喪失工作的原因。”實際上，美國近期喪失的製造業方面的工作，90%都緣于科技進步或效率提高。“這與進口、貿易競爭都無關。貿易對任何經濟體的促進都如此明顯。”

從1947年布林頓森林會議提出建立WTO至今已整整七十年了。從那以來的歷任美國總統一直本著自身利益在與WTO及其前身關稅總協定打交道，“美國優先”的準則並非自特朗普開始。借著WTO的平臺，美國爭取了不少利益，而此時退出WTO勢必會對其自身帶來諸多風險。美國將喪失在163個國家中的最惠國待遇，美國出口商將喪失全球重要的市場準入安排，而其他出口商則會取而代之。在WTO大門之外會使美國製造商獲得海外製造的零部件時承受更高價格，最終推高美國産品價格，並造成銷售額下降以及裁員的困境。全球其他國家很可能會聯合起來共同應對美國的高額關稅，選擇從美國之外的經濟體進口所需物品和服務。美國將喪失其一手打造的WTO貿易爭端解決機制，而美國一直是使用該機制最多的國家之一，且勝訴率十分高。美國退出WTO勢必引發因全球經濟前景不確定性而帶來的混亂，其結果很可能與特朗普所願南轅北轍。

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對上述利弊不會不審時度勢。特朗普的精明或許在於，他關於美國退出WTO不過是欲擒故縱的威脅之舉，因為特朗普首先提出的是“重新進行談判”這一選項，目標無非是重新談出一個在他看來更加符合美國利益的貿易安排。一提談判，阿澤維多就樂了，他的扭胯和腳下配合動作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