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裏的這名女子叫夏雪(化名),是臨沂沂水縣許家湖鎮司家官莊村人,今年35歲。她的人生分為了兩個部分。17歲之前,她是一個不太愛説話的姑娘,成績還不錯,在當地一家豆製品廠打工。17歲那年,她成了“瘋子”,力大無窮、六親不認。村裏的孩子害怕,都喊她“綠巨人”。她可以徒手掰開門鎖,要拿刀殺母親,她甚至想不起自己還有一個7歲的女兒。
17歲獨自出門上班 回來時“發瘋”
説起自己的女兒“發瘋”,67歲的母親趙淑雲只是依稀記得,在女兒17歲那年的某一天,她吃過早飯後跟自己打了聲招呼,便獨自出門,去村子不遠處的豆奶粉廠上班。但等再見到女兒的時候,她已經“瘋”了……
據趙淑雲後來回憶,女兒變瘋有可能事跟家裏不再讓她上學有關。她感慨的説,女兒在患病之前,是一名成績優秀的學生。後來因為家庭原因,讓她輟學了,女兒就慢慢變瘋了。每當她説起女兒的遭遇和自己不幸的家庭時,趙淑雲便忍不住哭泣。
曾拿刀揮向母親 家人無奈將其鎖進牢籠
村南頭的某處院子裏,有人用磚瓦和鐵柵欄圍建出一個籠子,夏雪就住在這裡,門上有8道鎖,鑰匙被包成一包,放在屋內的某處抽屜裏。籠子周圍還有“六七輛”小推車推來的沙子,用以加固柵欄。
“不敢讓她出來,她拿著刀要殺了我們,她‘瘋’了。”母親的眼淚,哥哥的嘆息,還有病床上的父親麻木的表情,這個家庭痛苦的掙扎才剛剛開始。趙淑雲説,從17歲到35歲,在夏雪“瘋”了的這18年裏,她把家裏的一切都砸了。
她用馬扎砸傷過父親,用磚頭砸傷過母親。有一次,趙淑雲剛做好飯,夏雪拿著刀對她喊:“滾出去,這是我的房子。”趙淑雲趕緊逃出屋子,趴在梯子上看女兒做什麼。夏雪在屋裏喊:“進來我就殺了你。”最後,在警察出現後這場混亂才得以平息。趙淑雲説:“不知道為什麼,她害怕外面的人,但對家裏人又罵又打。”
11天不吃不喝仍力大無窮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家裏人用麻繩把她反綁在床上,只要沒人看著她很快就能掙開繩子跑到院子裏。她説話幾乎沒有邏輯,卻可以背出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和家裏的電話。她記著自己孩子的生日,但孩子出在她面前時,她卻無法認出對方。她可以11天不吃不喝,卻仍有力氣發作。
在這18年裏,夏雪給這個家庭帶來過無數的絕望,同時,她又偶爾會讓家人看到希望。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夏雪就會被送到當地醫院治療一次,而每治療一次,她的病情就能得到不錯的控制。可是要不了多久,她停止服藥,隱藏在她身體中的那個“惡魔”就會重新復活。
經歷兩次婚姻均失敗 留下7歲女兒
在她還算健康的時間裏,她會出去打打工,有過2次婚姻。第一次婚姻在她把家裏的床點著後終結了,留下一個7歲的女兒。夏雪與第二任丈夫也有過一個孩子,在出生的第二十八天便夭折了。
女兒的病已經讓這個家庭無力振作,而現在夏雪的父親也癱瘓在床。父親原來是名泥瓦匠,儘管已經60多歲,仍在為一家人的生活而奔波。熟悉他的人説,老夏是個樂呵的人,就算女兒病了這麼多年,他也沒有被揹運“幹倒”。然而一次不幸的一氧化碳中毒,讓這位老人雖然撿回來命,卻只能在床上度過余生。
目前當地的志願者已經介入,希望能夠給這個不幸的家庭一些幫助,夏雪也已經離開了籠中生活。(記者 聶向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