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的暑期大學校園,不但很少出現“人去樓空”的景象,而且生活在校內的人員構成也更加複雜。尤其是在一些知名學府中,觀光遊客、夏令營營員、進修教師等絡繹不絕。同時,在校園中還有這樣一群人——他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卻居住在學生宿舍,被戲稱為“租床族”。
現在,“租床族”究竟有多熱?面對這種情況,學校又該如何管理?對此,記者深入多所高校進行了調查。
實習族、考研族和職場新人是主力
全國很多高校都有“租床族”,而在北上廣等知名高校密集地最為普遍。記者來到北京三環內的一所高校,在食堂前的公告欄上看到了這樣一則“求租啟事”:“求租女生宿舍床位一個,本人是碩士畢業生,生活習慣良好,價格可商議。”文字下面寫有電話的小紙條已被撕去兩張。
對於校園中隨處可見的求租啟事,該校天文係大四學生林海博早已見怪不怪:“幾乎每座宿舍樓都有‘租床族’。這個暑假,有一批師兄師姐畢業後沒找到住的地方,還有人向我打聽過空床位的事。”
記者在調查中發現,每逢畢業、升學季,北京各大高校的“租床族”都會壯大幾分。“2015年7月,我參加了一個北大考研班,班裏的同學來自全國各地,但基本都在北大租了床位,還有人順帶租了校園卡,提前過上了北大人的生活。”剛從北京師範大學畢業的曾昱蓓告訴記者。
本屬於在校學生的床位,如何變成可以“買賣的商品”?記者在林海博的指引下登上了北京某高校的BBS網站,發現僅8月份發佈的“求租校內宿舍床位帖子”就有29個。除此以外,一些商業網站,也是高校床舖出租的主要途徑。“實習族、考研族和職場新人是租床的主力。”林海博補充道。
宿舍安全問題值得重視
不過,大部分“房東”出租床位都是事出有因。
北京某高校研二學生於航平時實習的辦公樓剛好離家很近,於是她就把宿舍床位租給了畢業後尚未找到住處的師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幫師姐忙,順便賺點零花錢。”
求租的人絡繹不絕,也讓出租床位的“房東”小賺了一筆。據記者調查,北京普通高校學生一個學期的住宿費在900~1200元,而床位租金平均每月800元左右,兩個月即可回本。
出租床位的“房東”收穫了人情和租金,可室友的生活卻遭到了打擾。上海某高校研一學生饒莎莎就遭遇了這樣的“尷尬”:“我們宿舍兩人一間,而租床的同學和我脾氣不合,很難相處,搞得我滿肚子委屈沒處訴苦。”
對於可能存在的安全問題,北京某高校學生曹寧表示,自己學校的租床現象多是熟人介紹:“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會確認租床人員的身份,最好是本校學生,學校對他們有約束力,也好管理。”
“不過,如果真是通過網路等其他渠道租到床的學生,我們需要保護好自己的貴重物品,畢竟這種關係無法和同學相比,很不牢靠。”于航説。
實行多方協同的動態管理機制
面對租床亂象,高校並非無動於衷。
為了方便實習,北京某高校國際經濟法專業大三學生馮朔在市內的校區租到了一張床位。但自從搬進這間宿舍後,他過得並不輕鬆。“搬來之前,床位的主人就反覆告誡我,上下班都要躲著宿管走。因為學校之前曾清查過宿舍,把租床位的都趕出去了。”
記者了解到,校方對於學生私下轉租床位的做法是明令禁止的。北京師範大學《學生宿舍守則》規定:“住宿學生必須按照學生宿舍服務中心統一安排的房間和床位號進行住宿……學生宿捨不得留宿外人。”
“雖然學校的態度很明確,但是這個問題很難杜絕。”馮朔解釋,“一是想考北上廣學校的人很多,住宿費又偏低,同時學校宿舍也確實有一部分空閒的床位。二是學校很難把檢查宿舍常態化。”
天津外國語大學副教授李名梁説,要合情、合理且合法地解決該問題,不妨從3個方面著手:“做好大學新生入學教育,將學生宿舍管理辦法與相關制度納入新生入學教育議程,強調‘犯規’的嚴重性;加強硬體設施建設,做好學生宿舍門禁系統設計,刷卡進入,甚至在晚上入睡時間採取學生按指紋方可入戶的辦法等,加強安全管理;實行多方協同的動態管理機制,根據各高校具體情況,多方聯動進行定期、不定期檢查入住情況。而對於平時的空床位、寒暑假期間空床位等情況也要做特殊處理,滿足一些對住宿有需求的校外學生或人員,甚至可以嘗試走市場化道路,租金收入用作學校建設發展。”
“堵不如疏,高校需要適當開放。”教育部國家教育發展研究中心高教室主任馬陸亭指出,“適當開放校園資源能更好地體現高校的社會功能。在不打擾學校運作的情況下,不僅有需要的考研族、專碩學生,而且普通人也可以住進學校體驗短期校園生活。校園的良好氛圍能夠陶冶他們的性情,這對社會也有正面意義。”
(本報記者 晉浩天 本報通訊員 王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