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期:我想要更多的溫暖——來自留守兒童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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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鞠會眼中,今年在安龍縣棲鳳一小就讀六年級的肖歡歡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鞠會是肖歡歡的一年級老師,也是幫扶她的代理家長。

“2010年肖歡歡父母離婚的時候,她才5歲。”鞠會説,“她爸爸肖陽品,一個人沒法管這些娃娃。”

肖陽品現在在福建打工,給肖歡歡的姐姐還大學貸款,只剩肖歡歡留守在安馬村。

去年留守兒童達900余萬人

平日肖歡歡在學校寄宿,週末寄居在大伯肖陽成家裏。

“家裏現在還差三萬多元貸款,肖歡歡的父親在外打工,家裏沒有老人,只有大伯關心她。”鞠會對肖歡歡的家境非常了解,肖歡歡就像是她親生女兒一樣。

“我希望過年的時候,可以在家裏吃一次團圓飯。”想到兩年沒回家的肖陽品,肖歡歡説。

2016年3月,中國民政部、教育部、公安部在全國範圍內聯合開展農村留守兒童摸底排查工作,摸排的對像是父母雙方外出務工或一方外出務工另一方無監護能力、無法與父母正常共同生活的不滿十六周歲農村戶籍未成年人。

結果顯示,截至2016年11月,全國農村留守兒童數量為902萬人。其中由祖父母監護的805萬人,佔89.3%;由親戚朋友監護的30萬人,佔3.3%;從範圍看,中部省份農村留守兒童463萬人,佔全國總數的51.33%;西部省份352萬人,佔全國總數的39.02%。

北京師範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副主任張柳在接受中國網記者採訪時表示,留守兒童是中國城市化進程帶來一個特定階段的社會現象。“農村的人主要以務農、耕田來維持生計,難以提高生活品質。城市資源和企業相對更多更集中,人們到城市尋找更好的發展空間。”

“親情饑渴”背後的溝通缺失

2014年,6歲女孩金子涵來到金剛的家裏,踏上了她的寄居之路。金剛是金子涵的四伯,也是金子涵的代理家長。

金子涵的父母在浙江打工,每個月郵寄給金子涵400元。“每次金子涵跟她父母視頻聊天時,都會哭。”金剛説。

“以前子涵不愛和別人説話,親戚朋友來家裏,她也不會打招呼。” 金剛説。

安馬村“兒童快樂家園”于2017年7月7日開園,金剛把金子涵帶到“兒童快樂家園”和小朋友一起看書、一起做手工。引導她接觸不同人群,每天堅持晚上陪讀。“感覺一個假期下來,子涵更善於和人交流了。看見她慢慢自信陽光,我挺激動的。”金剛説。

金剛常聽到金子涵在睡夢中迷糊地喊著父母,“孩子想爸媽,爸媽想孩子。”金剛説,“她爸媽特別惦記孩子時,會打電話給她。”

“兒童快樂家園”把關愛留守老人、留守婦女、留守兒童有機結合起來,每位家園志願者結對幫扶2到4名留守兒童。“我們希望在街道機關、企事業單位徵集‘代理家長’幫扶留守兒童。” 貴州省黔西南州安龍縣婦聯主席戴江説。

愛心志願者們的出現,適時彌補了留守兒童成長中父母親角色的親情缺失,但卻替代不了留守兒童對父母的牽掛。

建立“兒童快樂家園”的初衷

海莊村的羅天梁父母,在他不到兩歲的時候就外出打工了,羅天梁的生活起居一直由爺爺奶奶照顧。

海莊小學四年級的班主任余梅不僅是羅天梁的語文老師,也是海莊村“兒童快樂家園”裏的志願者。從教20多年的她,發現這個10歲的男孩不但缺乏自信,還有些悲觀消極。“父母去打工之後,這孩子就很少説話。”

“大部分留守兒童性格都非常孤僻。他們不愛跟其他人交流。”余梅説,“這也導致有些孩子感冒生病,沒被發現或者沒被重視,加重了病情。”

“在調研中我們發現,爺爺奶奶很難指導文化教育。”張柳説,“父母陪伴的缺乏,是留守兒童産生孤獨感和缺乏自信心的來源。”

“兒童快樂家園”是全國婦聯、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于2014年面向留守兒童集中的村鎮社區推出的公益項目。“我們邊遠地區外出打工的人很多,剩下沒有文化的老人帶著孩子留守在家,隔代教育代溝較大。”談起安龍縣“兒童快樂家園”建立的初衷,戴江説。

除了安馬村,安龍縣在海莊村和北鄉村也創建了“兒童快樂家園”。戴江表示,目前安馬村有62名留守兒童,海莊村有125名,北鄉村有168名,三個村一共有355名留守兒童,真正參與到“兒童快樂家園”的留守兒童有286名。

把溫暖帶給留守兒童

“兒童快樂家園”項目給兒童提供了一個在寒暑假或放學期間比較安全、有大人看護的學習和娛樂場地。儘管很多地方的村委會或居委會有婦聯主任主管婦女事務,卻沒有負責兒童事務的專員。“兒童快樂家園”項目的出現,讓兒童管理有了雛形。

目前,部分“兒童快樂家園”已搭建成一個平臺,溝通村裏和外界的愛心力量,通過“兒童快樂家園”場地,開展更多關愛留守兒童的活動。

“在安徽的‘兒童快樂家園’'的心願墻上,孩子們可以用便利貼寫上心願,貼在墻上。”有些孩子想要書包,有些孩子想見父母……村子裏的工作人員會將這些兒童的心願收集起來,連接愛心企業或愛心人士,進行捐贈或愛心幫扶活動。

對於“兒童快樂家園”未來的發展方向,張柳建議在項目之外,利用“兒童快樂家園”這個平臺,形成地方內化的工作管理制度。“把這個場地以及給留守兒童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內容,內化成為留守兒童和家長提供的服務機制”。

“‘兒童快樂家園’給了孩子們一種回家的感覺。”余梅説。

(文字/李欣穎 策劃及攝像/吳聞達 高南 黃富友 李欣穎 攝影/黃富友 剪輯/高南)

 

安龍縣是貴州省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下轄縣。安馬村就坐落在這個擁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地方。安馬村的成年人大多為了生計外出打工,把孩子留在農村家裏,或者寄養在親戚家中。中國網記者 吳聞達 攝

12歲的肖歡歡(左)是家裏的小女兒,她19歲的姐姐在江西一所大學讀大二。為了供肖歡歡的姐姐上大學,肖陽品去福建做搬運工。“他已經有兩年沒有回家了,我一般一兩年才可以見他一次。”肖歡歡説。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肖歡歡喜歡看勵志書籍和科學雜誌。週末放假,在安馬村“兒童快樂家園”的閱讀室裏經常能看到肖歡歡。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從2017年7月起,安龍縣3個兒童快樂家園正式投入使用。這裡有寬敞明亮的兒童活動區、閱覽區;有各式各樣的兒童科教玩具以及管理人員、“愛心媽媽”和志願者的精心呵護。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肖歡歡和金子涵在兒童快樂家園玩桌遊。“這裡有很多的圖書,還有很多的玩具,每天都有很多的小朋友來這裡玩,我就感到非常的開心、歡樂。”肖歡歡説。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午後,九歲的金子涵和外公翻曬收回的穀物。金子涵目前在棲鳳一小讀三年級。父親金飛在金子涵剛滿一歲的時候就帶著妻子楊勝美和金子涵前往浙江台州打工。在金子涵讀小學一年級時,金飛把金子涵送回在安馬村的四伯金剛家寄住,每個月給她寄400元購買生活和學習用品。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和活潑開朗的肖歡歡不一樣,金子涵原本的性格比較內向。“金子涵過去和外公住的時候,我們來外公家看望,她是不會跟我們打招呼的。”金子涵的四伯金剛説,“子涵假期跟小朋友一起在‘兒童快樂家園’看書,一起做手工活,一個假期下來,我發現她更勇於跟人交流了,也養成了愛看書的習慣。” 中國網記者 吳聞達 攝

余梅(右)是海莊村“兒童快樂家園”的一名志願者,也是海莊小學三年級的班主任。羅天梁的愛心媽媽余梅説,“孩子們説我以前只能在學校關心他們。現在有了‘兒童快樂家園’,我可以在課外教他們看書、做作業。我覺得這個家園給了孩子們一种家的感覺,一個快樂的天地。”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一次偶然機會得知村支書羅家勝是一位太極愛好者,余梅老師便組織羅天梁等留守兒童跟羅支書學習太極功夫扇,並經常帶領他們參加各種演出,讓他們漸漸變得自信、開朗起來。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余梅老師與羅天梁等留守兒童在“兒童快樂家園”合影。余梅説,“這些孩子缺的是那份愛,希望更多的人來關心他們,來愛他們,給他們溫暖。”據安龍縣婦聯主席戴江介紹,僅安龍縣三個“兒童快樂家園”的留守兒童就有536個。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2017年9月11日,貴州省安龍縣,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赴黔西南安龍縣評估“兒童快樂家園”項目座談會現場。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2017年9月11日,貴州省安龍縣,北京師範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副主任張柳對黔西南州安龍縣兒童快樂家園項目做評估報告。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根據《國務院關於加強農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工作的意見》對於農村留守兒童的定義,父母雙方外出務工或一方外出務工另一方無監護能力,無法與父母正常共同生活的不滿十六周歲農村戶籍未成年人稱之為農村留守兒童。民政部、教育部、公安部三部門最新披露的數據顯示,全國共排查出902萬農村留守兒童。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

“兒童快樂家園”是全國婦聯、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于2014年面向留守兒童集中的村鎮社區推出的公益項目。目前,項目通過籌集社會愛心資金和中央專項彩票公益金支援,已在全國30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産建設兵團捐建了874個“兒童快樂家園”,惠及40余萬兒童。中國網記者 黃富友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