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美國空軍透露，他們正在全面醞釀新的未來30年戰鬥機的力量結構，精簡後的戰鬥機將包括F-35、F-15EX、F-16或其後繼機型、下一代空中優勢戰鬥機等4種主要型號和A-10攻擊機。
2000年才開始服役的F-22戰鬥機不僅未能入列該名單，而且有消息稱，從2030年開始它將逐步被淘汰。該消息一齣，引發外界廣泛關注。
大多數戰機都會有退役的這一天。那麼，戰機退役的依據是什麼？退役之後去哪？請看專家解讀。
米亞-4轟炸機。資料圖片
告別藍天的戰鷹
■張 驍 邢銀玲 葉海松
“短劍”戰鬥機。資料圖片
退役主因有哪些
所有戰機在服役一定時間後都將進入全壽命週期的最後階段——退役處理。
不同型號戰機退役的具體原因也不同。總的來看，戰機退出現役的原因不外乎以下幾種：
“壽命”已耗盡。當初設計時，戰機都有確定的飛行小時數、飛行起降次數或飛行年限等總壽命。經過長時間使用，當戰機接近或達到相關壽命規定值，且沒有進一步延壽價值時，就會逐步安排它退出現役。
性能已落後。有些戰機雖然尚未達到規定的總壽命時限，但由於技術落後，已經不能適應作戰環境變化，無法勝任遂行任務要求，在已有更為先進的機型可以替代情況下，也往往會被安排退役。
效費比過低。有些戰機尚未達到規定的總壽命時限，其技術性能也能夠滿足作戰要求，但是由於可靠性不高等原因，導致維護保障成本過大或裝備完好率過低。那麼，在有更加經濟划算的替代機型時，也會考慮退役這些戰機。
米格-27戰鬥機。資料圖片
進退走留有“講究”
談起戰機退役，一種現象常常讓人津津樂道：不少老舊戰機能夠“綠樹常青”，而一些先進戰機卻“未衰先退”。
美空軍的B-52和B-1B轟炸機就呈現出這種現象。
B-52于1952年首飛，現役的H型為1960年至1962年期間生産，歷經多次技術升級與改造翻新，且已明確要繼續服役至2050年。B-1B轟炸機1986年開始服役，比B-52飛得更快、載彈更多、隱身能力也更強，卻于2002年和今年兩次被決定大規模退役、削減現役數量。
典型的例子還有印度空軍裝備的米格-21戰鬥機與米格-27戰鬥機。“年歲較大”的上百架米格-21戰鬥機仍在服役，明顯“新銳”的米格-27戰鬥機則于2019年底全部退出現役。
導致這種現象産生的因素有很多，既有大環境、大趨勢等“外因”，又有飛機性能等本身的“內因”。
外因之一：作戰環境方面是否發生大的變化是影響戰機“軍旅生涯”時間長短的重要因素。
E-8C“聯合星”是美軍主力對地監視飛機。海灣戰爭期間，尚處於測試階段的2架E-8A原型機表現搶眼，多次及時發現伊軍行動，並引導轟炸機、攻擊機完成空襲。然而在2018年，時任美國空軍部長威爾遜對這型正值“中年”的對地監視飛機提出了質疑，表示外部環境發生巨變，“如果發生衝突，美軍新型‘聯合星’飛機甚至可能會在開戰的第一天就被擊落”。今年5月，美國空軍在2022財年預算申請文件中明確提出計劃退役首批4架E-8C飛機。此時，距離這型飛機正式服役僅僅過去25年。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美國空軍的A-10和俄羅斯空天軍的蘇-25戰機，這兩型戰機作為各自空軍支援地面作戰的利器，面對的作戰環境長期以來變化不大。因此，20世紀70年代中期便已服役的兩型戰機依然活躍在如今的戰場上，並將至少延續服役至21世紀30年代。
外因之二：所獲經費支援的多寡同樣是決定戰機何時退役的原因。
通常而言，如果一支空軍面臨巨大的經費壓力，就會大幅精簡現役飛機型譜，優先退役那些雖然作戰能力強大但是經濟負擔更重的機型。阿根廷空軍面對本國經濟長期低迷，加之受馬島戰爭失敗影響，先後全面退役了法制“幻影”III、以制“短劍”戰鬥機，並退役了大部分美制A-4“天鷹”攻擊機，僅保留了少量狀態較好、經過改進升級的A-4“天鷹”攻擊機。
外因之三：技術的快速進步、激烈的地緣政治鬥爭等也會對戰機退役産生顯著影響。
20世紀50年代，美、蘇研製了一系列過於追求新技術、高性能的新型戰鬥機、轟炸機，而這种先進性能在當時軍用航空技術高速發展背景下很快不再“時髦”，技術上又不如那些相對保守的戰機成熟、可靠，因此很快在上世紀60年代後期退役。近年來，美國為強化所謂的“全方位競爭”，加快推動“歐洲資産重組激勵計劃”，誘導對象國拋棄原有的蘇（俄）制武器裝備，也促使部分東歐國家裝備的俄制戰鬥機、直升機提前退役。
戰機的進退走留，不僅取決於外因，也取決於一些內因。
內因之一：譜係豐富、任務能力強的戰機往往會作為“頂梁柱”被優先留用。
此次美國空軍對未來30年戰鬥機力量結構的調整，之所以保留F-16戰機，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該機能夠執行多種作戰任務，且經過升級後，在未來仍能滿足中低對抗環境下的任務要求。同時，F-16戰機也是其歐洲盟國的主力機型。
內因之二：改進潛力大、具備良好技術升級條件或改進改型空間的戰機往往能夠長期服役。
除了前文提到的B-52轟炸機外，蘇聯的圖-95戰略轟炸機在這方面也極具代表性。60多年來，它一直在所在領域佔有一席之地。同為蘇聯研製的米亞-4，雖然作為轟炸機能力有限，但它經改進後又作為加油機服役了近40年，直到1993年才全部退役。
內因之三：性能平平但“皮實耐用”的戰機也往往會長期服役。
很多戰機比如米格-21、F-5、“幻影”III/V等，雖然其性能經多次改進提升後仍起色不大，但是由於維護、使用成本較低，作戰能力堪用，至今仍有很多在不同國家或地區服役。
“幻影”III戰鬥機。資料圖片
退役之後去哪
戰機退役的原因不少，戰機退役之後的去向也較多。簡單來説，有以下幾種：
封存與儲備後等待“喚醒”。對退役戰機進行封存處理，作為戰略儲備以備不時之需，是各國空軍常用的處理方式。美國有數處戰機“墓地”，停放著大量老式戰機。位於美國亞利桑那州圖森市的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有一定代表性。該基地保存著70余個型號、約4200架退役飛機。部署于基地內的航空航太維護再生中心，專門負責美國空軍、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的航空裝備封存、回收和再利用工作。該中心會對運抵的美軍退役飛機進行全面“體檢”和封存處理。一部分經過處理的軍用飛機可再次投入使用。
對零件或整機進行再利用。很多戰機雖然因飛機狀態、存儲條件等原因，不能整機封存作為戰略儲備，但仍能以多種方式得到再利用，包括作為零部件“貢獻者”、被改裝為靶機、空中試驗平臺、多用途無人機，以及進入院校和科研機構作為教具，或者成為收藏展品發揮國防教育功能等。
英、法、德、日等國，對退役飛機大多采取拆解回收、轉賣或贈予等方式以節省開支和加強雙邊關係。英國將退役飛機的零件拆下來安裝在現役“狂風”戰鬥機上。日本也曾于2017年至2020年向美國出口了數架退役的MH-53E掃雷直升機，供其拆解可用零件以維持同類現役機型的運轉。
將退役飛機改裝為靶機或其他無人作戰飛機更是常見做法。美國先後將退役的F-4、F-16改裝為QF-4、QF-16靶機。去年有外媒稱，越南空軍正嘗試將退役的米格-21改裝為無人機，後續有可能作為靶機或無人攻擊機使用。
（作者單位：空軍研究院）
供圖：陽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