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下的“冷”職業：一日即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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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酷暑，一邊是零下18攝氏度的工作環境，每天感受近60攝氏度的溫差是什麼體驗？在高溫下，有一群低溫勞動者，他們身上的短袖和棉大衣隨時輪換，一天之內即可感受四季。

酷暑時節，有一群人裹著軍大衣、戴著防寒帽，每天工作在零下18攝氏度的寒氣中，感受著近60攝氏度的溫差，體驗從夏到冬的“樂趣”。

“跟高溫下辛苦的工作相比，我們已經很幸運了，完全感受不到酷暑，而且一年四季都可以領取到低溫補貼。”凍庫師傅樂呵呵地説。

凍庫內外冰火兩重天

進入8月，重慶氣溫連續挺進40攝氏度，而凍庫工人卻穿著棉襖在工作。重慶主城分佈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凍庫，在食材來到市民手中之前，凍庫工人們默默從事著大家看不到的低溫工作，只為滿足顧客的一口新鮮和美味。

8月5日清晨8點，烈日當空，重慶依舊是橙色高溫預警。記者走進位於重慶南岸區南湖支路的渝南凍品交易市場看到，32歲的凍庫工人陳勁迎來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刻。

渝南凍品市場是全國規模最大的火鍋食材集散地市場，烈日下，室外溫度將近40攝氏度，穿著棉褲和短袖的陳勁格外惹眼。不停地出貨、搬貨，陳勁的襯衣已經濕透，由於隨時要進入零下18攝氏度的凍庫，他的手裏拎著件綠色的軍大衣。

記者在現場看到，儘管外面是盛夏酷暑，但凍庫裏的頂部已有一層厚厚的冰碴，就連每個區域的隔離網上也包裹了一層冰晶。搬運貨物的手推車在冰面上來回穿梭，留下一道道痕跡。陳勁表示，走在這樣的地面上需要特別小心，否則可能滑倒。

“我們的工作服一般要穿三四層。”陳勁告訴記者，因為凍庫溫度太低，所以保暖很重要，一身衣褲約有5公斤重。儘管已經做足了保暖措施，陳勁進入凍庫理貨一段時間後，鼻子、耳朵也被凍得通紅。

陳勁介紹，出貨多的時候，板車上壘起的凍品比人還要高，在烈日下搬貨，棉褲都要濕透，也有零售顧客只買一盒蝦，他也要進凍庫出貨。有時，凍庫裏太冷，手會被凍僵，就到外面“暖和”一下。

從凍庫出來，由於溫差的緣故，皮膚會有灼熱的感覺。每天需要多次穿越近60攝氏度的溫差，面對這冰火兩重天的考驗，陳勁表示：“我們都習慣了。”

與冰為伴仍滿頭大汗

一塊冰磚長約65釐米，重約50斤，搬運起來並不輕鬆，重慶冰凍廠工人劉平彎著腰，一塊一塊將冰搬運出去，搬完一輪，還來不及歇息，就又有新一輪的冰塊“送”了過來，如此反覆，不到10分鐘，他的額頭就起了汗珠。“雖然制冰車間涼快，但我們是幹體力活嘛，肯定還是要流汗，不過這比我以前在煤礦的工作環境輕鬆多了，也不用曬太陽。”他説。

在低溫環境下工作與常溫會有什麼不同？劉平介紹，在低溫狀態下，人體的靈敏度會下降，所以安全很重要。如果身體感覺不舒服的話，工人們會出去透口氣再回到車間裏繼續工作。如果有人感冒了，可以與在室外搬貨的工友調班或是請假，一整天都不進制冰車間。

“儘管做了保暖措施，但依然不宜久呆，工人通常20分鐘左右就會出來一次，在常溫中回暖。”劉平表示，除了要克服低溫環境，制冰車間外的炎熱天氣也會讓人感覺很不舒適，到室外前需要“緩衝”片刻，以待身體適應。

連續高溫天氣使冰塊供不應求，冰廠老闆只能無奈向部分用戶“賠不是”。記者採訪時，冰廠相關負責人陳女士前前後後接聽了10多個電話，來電的都是購買冰塊的客戶，購買用途也多用於蔬菜和海鮮的保鮮。“今天不行，最早只有等到明天了。”陳女士回復。

陳女士告訴記者，連日來由於天氣炎熱，冰塊的銷量也多了起來，隨著市場需求的擴大，單價也從4元漲到6元，而且倉庫裏早已沒有“存貨”，只能現制。

“最近銷量大，我們工人的工作時長也會適當增加，同時廠裏也給我們增加了工資。”劉平笑著説。

安全和防疫要放在第一位

“由於凍庫內外溫差六七十攝氏度，稍不注意就極易感冒。”41歲的梁正文來自重慶萬盛經開區農村。從海領（臨空）國際農産品交易中心2019年開業，他就在這裡開叉車，主要工作是將運來的冷凍食品送進凍庫保存和將需要取出來的凍品運出來。

梁正文告訴記者，在進入凍庫前，他會仔細檢查身上的裝備，棉鞋、棉帽、手套、護膝，這些都不能少。“進入凍庫後，寒氣不斷往身體裏鑽，所以這些裝備一定要穿好，戴上棉帽後耳朵就溫暖多了；而護膝可以保護關節，避免受到寒氣侵襲。”梁正文説。

“冬天還好，夏天就難一些，一齣凍庫大門，棉衣上很快就挂滿了水珠，必須立即脫下來在太陽下曬曬。”梁正文告訴記者，自己以前在廣東、福建都打過工，為了照顧家庭，近兩年回到重慶打工。“目前每個月工資4500元，外加一些獎金，總體還是比較滿意的。”

搬運工詹輝來自四川宜賓長林縣，曾在老家做過木工、泥瓦工，2019年來到海領市場成為一名搬運工。他告訴記者，當搬運工特別要注意的就是安全，由於凍庫內溫度低，身上穿得厚，因此取放貨物就要特別注意，以防貨物從貨架掉落砸傷人。

“我家裏有2個孩子，還有父母等一大家子人，因此很看重這份工作！”詹輝表示，作為家裏的頂梁柱，他和工友們一樣都非常注重安全，嚴格按照管理規定，棉大衣儘量不離身。尤其是疫情期間，更要注意防護，保證自己不發燒感冒。

記者在採訪中了解到，海領市場是由重慶海領實業有限公司打造的重慶三北（江北、渝北、北部新區）地區唯一的大型綜合性農産品批發市場。市場負責人告訴記者，進口冷鏈食品的防控工作是海領市場疫情防控環節的重中之重，所有進場的進口冷鏈食品必須持“三證一碼”，不符合相關規定的冷鏈食品市場拒絕接收入庫並定期進行環境消殺，保障市場冷鏈食品安全以及冷鏈工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