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租車重度用戶周先生以月租金7000元的價格通過Gofun出行平臺整租了一輛東風日産樓蘭SUV。雖然計劃租3個月,但隨後提前還車時卻被平臺扣了不少費用,連預交的押金都沒有拿回來。

最近不少市民發現,身邊能用的Gofun共用汽車越來越少,也有些用戶和周先生一樣,無法拿到預付租金和押金的退款。而Gofun出行B輪融資受阻的傳言和員工大規模離職的現狀也引起業內關注。記者從知情人士處了解到,Gofun出行北京地區員工規模收縮已超過30%。

兩年前曾紅極一時的Togo途歌共用汽車已經破産,如今Gofun出行似乎也開始走向式微。近兩年來,共用汽車行業在資本市場的熱度已不如從前,共用汽車真的只能是曇花一現嗎?

費難退車難租

整租預訂時用戶需預付部分租金,剩餘訂單費用將在取車時支付;如果用戶提前結束訂單,平臺方將扣除部分或全部預付款金額,剩餘部分則將原路退還——這是平臺制定的整租規則。然而讓周先生感到氣憤的是,自己提前一個多月還車後,剩餘的租金和押金遲遲沒能拿到,“打了各種客服和投訴電話都沒人理”。

目前,Gofun出行平臺上整租的樓蘭車型已經下架,只剩奇瑞小螞蟻、現代悅動等12款,較此前大幅減少。不僅如此,平臺上的分時租賃車型和取車、還車網點也比以前少了許多。

“以前我家附近1公里範圍內有3個網點,基本每次需要用車、還車時都很順利,最近其中兩個網點都消失了。”家住石佛營附近的市民王先生也曾是Gofun出行的忠實用戶,過去兩年裏在該平臺租車35次、行駛479公里,最近卻越來越無奈。“白天想用車的時候經常沒車,晚上回來需要還車時,也經常遇到車位已滿的情況,沒法繼續用了。”

相似的聲音也出現在武漢、天津、杭州、長沙、貴陽的消費者反饋中,同時也有多名網友表示APP中的充值餘額退不出來。

2018年年底,曾經紅極一時的Togo共用汽車突然倒閉,許多用戶繳納的1500元押金至今沒能完成退款。前車之鑒之下,不少曾在Gofun出行平臺充值的用戶心裏又打起了鼓:“是不是Gofun共用汽車也要涼了?”

現員工離職潮

除了用戶押金和費用難退、車輛和網點大量收縮,Gofun出行目前還正面臨大規模裁員的窘境,公司人員結構的變化也早有端倪。今年2月底,一家職場社交平臺曾流傳出一份涉及Gofun出行CEO譚奕的舉報郵件,郵件中提到包括譚奕在內的被舉報人隨意改變組織架構、用人混亂、通過掌握的權力為自己謀求利益等。

2月27日,Gofun出行方面就譚奕離職一事作出公開説明稱,近期公司的相關人員變動是因業務與組織戰略調整的需要。譚奕先生因個人原因離職,新任CEO已于2月初正式上任,“目前公司運轉一切如常”。

儘管如此,Gofun出行的離職大潮卻沒有停止。據一名內部人士透露,公司員工離職率自去年12月開始猛漲,“北京地區人員規模收縮少説也有30%。公司去年還招聘過兩批管理培訓生,現在留下的也就只有三四人。”上述知情人士還表示,去年12月員工的工資也晚發了20多天。

裁員的同時,Gofun出行的業務規模也正面臨收縮。“2019年起Gofun出行就開始相繼退出重慶、天津、鄭州等城市,去年又退出長沙,現在實際運營的城市不多了。”另一名知情人士表示,今年預計還會繼續收縮業務規模。

對此,記者嘗試與Gofun出行方面取得聯繫,有工作人員表示“市場部門負責人這幾天正在休假”。截至發稿時,記者尚未得到對方回應。

只能曇花一現?

2018年年底,當時的共用汽車頭部企業Togo曾陷入被用戶追討押金的風波,大量車輛銷聲匿跡,平臺也很快淡出大眾視野。隨後,Gofun出行以其不收取押金、網點分佈廣泛、取用車便捷等優勢逐漸佔領北京地區的汽車分時租賃市場。

天眼查資訊顯示,去年10月16日,Gofun出行完成數億人民幣的B輪融資,投資方為地方政府産業基金、國家開發投資公司和奇瑞新能源,並且傳出正在謀求上市的消息。在2019年資本寒冬和2020年初新冠疫情影響之下,共用汽車市場已經長達一年未有資本加注,該輪融資在當時也被認為是為行業發展打下“強心劑”。

然而,從該公司目前的境遇來看,這項融資進展似乎並不樂觀。在重資産、重運營的模式之下,2017年以來,友友用車、EZZY、麻瓜出行、car2go等一批在共用風口中成立的中小型共用汽車創業公司相繼停止運營或倒閉,行業集中度進一步提升。而近兩年來,隨著Togo、Gofun等大型企業相繼陷入困境,激烈競爭的下半場也開始有頭部玩家難以為繼。

由於缺乏健康可持續的盈利模式,近兩年來共用汽車行業在資本市場的熱度確實不如從前。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共用單車市場已經逐漸冷卻,跟隨共用單車風口“起飛”的共用汽車模式或許也難逃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