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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貧先扶智:彝族脫貧 教育先行(   / 1 )

發佈時間:2020-09-02 14:33:00  |  來源:北京週報網  |  作者:溫晴  |  責任編輯:吳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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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日,四川省涼山州已經過了雨季。清晨,山腳下的灑拉地波鄉姐把哪打村雲霧繚繞,一片朦朧。6歲的吉能小飛很早就起了床,等他洗漱好,吃完早飯,太陽已經冉冉升起,吹散了雲霧,露出了瓦藍的天空。一如既往,小飛牽著媽媽的手,來到了村裏的幼教點。

8月21日,彝族孩子們在姐把哪打村幼教點上課。(溫晴攝)

“鼓鼓掌,拍拍手,講衛生呀勤洗手……”唱著《洗手歌》,小飛和他的同學們開啟了一天的學習生活。

小飛所在的姐把哪打村位於涼山洲昭覺縣,昭覺縣是中國最大的彝族聚居縣,也是四川目前尚未脫貧摘帽的縣城。由於交通不便,地理位置閉塞,教育資源缺乏,當地人觀念普遍落後,這也是造成貧困的重要原因。

隨著脫貧攻堅計劃的進行,涼山州認識到扶貧先扶智,開展了“學前學好普通話”工程,旨在幫助像小飛一樣的彝族娃娃學好普通話,為以後的求學、外出工作打好語言基礎。

  學前學好普通話

8月21日,阿支伍吉和吉能小飛在幼教點合影。(溫晴攝)

“來上學之前,小飛幾乎不會説普通話,不過現在已經學的很好啦,有時回家還要教我説,”小飛的媽媽小蘭説道。小蘭的原名是阿支伍吉。前些年外出打工時,她發現“別人叫這個名字很不順口,自己也覺得彆扭,”於是給自己起了一個漢族名字。

涼山州彝族聚居的地區,人們日常生活、交流全部使用彝語,很多孩子都是在上小學後才開始接觸普通話,小飛的哥哥吉能伍哈就是如此。吉能伍哈今年9歲,讀二年級,成績一直不太好,提到兒子的成績,小蘭撇了撇嘴,顯得非常不滿意。由於在家裏聽不懂也不會説普通話,一直到小學二年級,小飛的哥哥才能勉強聽懂老師在講什麼。這也導致了他對學習沒什麼興趣,學習成績很差,“我挺發愁的”,小蘭説。

説不好普通話,導致彝族兒童進入義務教育階段聽不懂、跟不上、厭學輟學,輸在了起跑線上。不僅如此,更會影響以後的就業,這一點小蘭深有感悟。她曾經和丈夫在廣東、甘肅等地打工,“剛出去的時候聽不懂別人説什麼,自己也不會説普通話,非常地艱難。”也正因如此,她非常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説好普通話。

辦好學前教育成為阻斷涼山貧困代價傳遞的重要抓手。2018年5月,涼山州啟動了“學前學會普通話”行動試點工作,建立了包括姐把哪打村在內的2724個村級幼教點,11.28萬名幼兒學起了普通話,吉能小飛就是其中一員。

“除了教孩子們説普通話,我們也會培養他們的生活習慣,比如要求他們每晚睡覺前洗腳、飯前洗手等等,”幼兒園的輔導員羅英説。在以前,許多彝族人家人畜雜居,對衛生狀況並不重視,也導致了一系列的健康問題,因此,幫助孩子養成愛衛生的好習慣是幼教點的重要任務之一。

由於涼山州是“三區三州”深度貧困地區,地方財政困難,教育方面“歷史欠賬”很多。在脫貧攻堅的行動中,涼山“砸鍋賣鐵辦教育”,逐步實現了“一村一幼”的目標。幼教園或是建在村小學,或是建在改造過的村委會活動室,或是租用民房。為了吸引更多的孩子來上學,還給每位學生提供每天3元的午餐補貼。“先前,有很多家長是衝著中午這頓免費午餐來的,”涼山州學普辦主任黃靜説,“但是時間一長,發現孩子的確有變化,有進步,家長們就十分認可了,而且也特別的積極。”

  

8月22日,昭覺縣沐恩邸社區的學習室,女孩在寫自己的名字。(溫晴攝)

“第一批畢業的孩子目前已經進入義務教育階段,通過我們的跟蹤調查,發現他們上課更為專注,願意和老師主動交流,成績也更好一些,”黃靜説。2019年12月,中國傳媒大學對涼山州學前學普兒童進入小學一年級後語言發展水準進行了抽樣測評,合格率為99.03%。在學好普通話的同時,涼山州也結合實際開展雙語教育,通過開設彝族語言課程和優秀傳統文化課程,傳承和發揚本民族的優秀文化。

小飛的弟弟吉能雲福今年九月份就到了入園年齡。“到時候我也會把他送進來,和小飛一樣,把普通話説好學好,”小蘭説。

  農民夜校來幫忙

8月24日,喜德縣冕山鎮小山村的農民夜校開課。(溫晴攝)

在緊抓學前教育的同時,為了幫助農民更好的種養殖,掌握一技之長,農民夜校也在涼山州紛紛開展。

8月24日上午,36歲的小山村村民阿的阿且一大早就騎摩托來到了位於村中心的農民夜校,今天縣農業局的農技員要過來講課,尤其是會講到他非常關心的“馬鈴薯如何增産”等話題。今年下了幾場冰雹,好多馬鈴薯秧都活不下來了,收成可能會大大減少,這令阿的阿且非常著急。

隨著村民陸續到達,上午十點,農技員拉馬伍沙操著一口熟練的彝語開始講課,“在栽種馬鈴薯時,3個種一顆最能夠保證成活率和産量……”

小山村位於喜德縣冕山鎮,曾是當地唯一一個貧困村,村民生産技術、務工技能缺乏是當地貧困的重要誘因。“缺乏科學技術是當不好農民的,”小山村黨支部書記巴久爾鐵對此深有感悟。2015年11月,巴久爾鐵家養的老母豬産下了10多頭小豬崽,但因缺乏防寒技術,小豬崽全部被凍死,一家人心疼不已。

為了避免其他村民出現這種情況,當時的第一書記的吳宵組織了一部分養殖戶,在村委會觀看小豬養殖管理技術視頻,學習如何保障小豬過冬。逐漸,村裏組織村民學習次數增多,逐步建立起了農民夜校。

“雖然叫農民夜校,但時間不拘于晚上。根據居民的需要來講解相關的知識,形式也非常靈活,田間地頭、走村入戶都可以講解,”巴久爾鐵説。“天氣好的時候,大家在村中心的廣場上席地而坐,邊烤太陽邊聽課。” 農民夜校一個月至少上課一到兩次,授課老師五花八門。“第一書記、大學生村官、扶貧幹部可以講政策、法律,農牧局的專家可以講種養殖知識,”巴久爾鐵説。總而言之,就是利用好可以利用的所有資源。

8月24號,布拖縣拖覺鎮的男孩在放牛。(溫晴攝)

比如,5月初正值畜禽春防關鍵時期,農民夜校便將“課堂”搬到了羊圈裏,邀請縣農牧局專家現場講解示範疫苗注射方法及注意事項。每年火把節、彝族年期間,就利用外出務工人員返鄉高峰,開展勞動仲裁、勞動安全等政策培訓,切實提高農民工依法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能力,在這一到兩周的假期中,農民夜校也會根據在外務工人員的一些需求,組織電焊、挖掘機、廚師等相關技能的培訓。

在農技員拉馬伍沙看來,參加農民夜校對村民最大的改變就是“相信科學了”。村民以前都不太相信疫苗,在課上我們會經常向大家灌輸打疫苗的重要性,打疫苗預防了就沒事,沒預防可能會死亡。現在我們村的全部牲畜都會打疫苗”,拉馬伍沙説。“此外,我們也會強調要保持圈舍乾淨,減少細菌和牛羊得慢性病的幾率。”

“以前每年家裏都有好多牛羊病死,但不太相信疫苗。來夜校上課以後,聽了老師的話,打完疫苗之後果真就不得病了,”阿的阿且説道。“現在每年家裏幾乎沒有得病死亡的牛羊,收益更高了。以後只要在家,我就會積極地參加農民夜校的課程,學習更多的知識,爭取當一個現代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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