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是甘肅酒泉瓜州縣廣至鄉藏族中心小學的一位班主任。在劉英的印象裏,馬蓉所在的這個班是她2008年從事班主任工作以來遇到的情況最特殊的班級。全班23名學生中,有孤兒、留守兒童,還有很多家境困難的孩子。
馬蓉就是劉英口中家境困難的孩子之一。今年六歲的馬蓉,和父母、哥哥、爺爺奶奶住在距學校不遠的新堡村。在這片統一建設、整齊劃一的移民村裏,馬家的大門少了氣派的大理石結構,顯得有些突兀。
瓜州縣是甘肅省移民安置的重點縣。2008年,馬蓉的父母馬德玉和宋曉霞響應政府號召,成為引洮工程九甸峽庫區移民,舉家從甘南州臨潭縣石門鄉搬遷至廣至藏族鄉。
剛從靠天吃飯的山區遷來時,一家人並沒有看到多少希望。土地鹽鹼板結嚴重,一家人分到的15畝耕地好幾年入不敷出。面對需要逐年長期改良後才能達到正常出苗條件的貧瘠土地,面對大漠戈壁上的肆虐風沙,一家人的生活舉步維艱。
馬德玉是個木匠,作為家裏的主心骨,他經常要到縣城去打工討生活。2015年6月,趕著去打工的馬德玉發生車禍,右腿粉碎性骨折。在先後經歷三場手術、腿部打了五顆鋼釘後,馬德玉只能輾轉于家裏的床上和沙發上,開始了漫長的康復過程。
手術花了馬家六萬多元,打官司又花了一萬多元。為貼補家用,馬德玉近六旬的父親馬五個也到縣上去打工,給人砌磚。宋曉霞在操持家中15畝棉花地的同時,還要利用閒暇時間去做撿枸杞之類的零工。一家人拼勁全力,勉強維持著每年一萬五千元的收入。
“收棉花的季節,她早上六點就要去地裏,晚上九點才能回來,辛苦得很。”馬德玉知道,妻子很不容易。
在馬蓉眼中,媽媽每天都很忙,要下地、要打工、要做飯、做家務,要照顧爸爸。馬蓉和大自己六歲的哥哥馬斌自然而然承擔起了分擔家務的重任,打掃屋子、刷鍋、點炕……假期裏,兩兄妹還會到地裏幫忙做農活。
班主任劉英覺得,因為家境,馬蓉比班裏的許多孩子要懂事。安排好的值日,馬蓉總能不用督促就做得很好。“我沒分配的任務,她看到了也會主動去做。好多事情我自己都忘了,都是馬蓉提醒我。”劉英有點驚喜地説。
這個性格內向的小女孩學習很認真,數學成績在班裏總能排到前兩名。“我喜歡上學,因為可以學到很多知識。”除了數學,馬蓉最喜歡的是畫畫。在馬蓉天馬行空的畫本上,藍色的鯨魚涂著紅紅的嘴唇,螃蟹的殼是明亮的黃色。這些動物,她只在書本裏見過。
馬蓉平時的娛樂不多,除了和朋友捉迷藏,她最喜歡在電視上看一款關於恐龍的遊戲直播。但玩遊戲要用電腦,沒有電腦的馬蓉還從來沒實戰過。馬蓉説自己喜歡的動物是霸王龍,但是只在遊戲裏見過。聽説電影《侏羅紀公園》可以看到“真的”恐龍,馬蓉顯得特別興奮。
對女兒的學習熱情,馬德玉顯得很滿意,他希望兩兄妹都能考上好學校,走出瓜州、甚至走出甘肅。雖然目前馬蓉和哥哥去過最遠的地方,只是酒泉市裏那家馬德玉做手術的醫院。
車禍兩年後,馬德玉的腿基本痊癒。一個月前離開拐杖的他,開始盤算能早點再去打工。因為兒子馬斌明年就要上中學了,每個月少説也要花費兩三千元。“只要孩子們願意唸書,我説什麼都要供他們上學。”馬德玉説。
2016年,馬家成為了建檔立卡貧困戶。一家六口人每月可以享受到1710元的二類低保。2017年,馬蓉得到“武警春蕾獎學金”的資助,除了2000元慰問金,她還領到了一份“HELLO”小孩愛心套餐,裏邊有畫筆、雨傘、口琴等學習、生活用品。第一次見到口琴的馬蓉很高興,她希望“武警春蕾獎學金”的叔叔阿姨能經常來看自己。
“武警春蕾獎學金”是全國婦聯、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針對貧困地區兒童教育問題,聯手推出的精準扶貧項目。自1997年實施以來,武警官兵累計捐款5843萬元,援建了13所“武警春蕾希望學校”、52個“兒童快樂家園”和12個“武警多媒體教室和圖書室”,幫助11832多名像馬蓉一樣的春蕾女童完成學業,幫助2萬名嬰幼兒改善貧血營養狀況,為貧困兒童發放5000個“HELLO”小孩愛心套餐。
讓班主任劉英開心的是,不僅她班裏家庭困難的學生得到了資助,學校共有100名學生獲得武警春蕾獎學金,還有200名學生領到愛心套餐。“這些資助真的很珍貴,孩子們也會感受到愛與溫暖。”劉英説。(文/董小迪 攝/陳維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