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口老齡化趨勢的加快，老年人的生活、老年人的所思所想應該成為戲劇舞臺的重要組成部分。近日，2024年度“大戲看北京”文藝創作孵化平臺·青年人才項目系列成果展演——原創話劇《乘風破浪》在老舍劇場首演，導演、編劇黃兆函作為一位“90後”，把她心中的老年人生活呈現在舞臺上，為觀眾提供了一個充滿喜劇色彩的視角。
黃兆函是中國國家話劇院的青年演員，這是她第一次嘗試編劇、導演，就選擇了老年題材。《乘風破浪》的故事由兩層敘事結構嵌套而成：兩位年輕演員所在的劇組遭遇“資方跑路”，二人為了還債“盯”上了銀發一族，租了一條破舊的遊船，謊稱可以低價帶老人出海遊玩；幾位老年人抱著各自的目的登上游船，3天海上旅程中，老人各自的經歷和內心的秘密被逐漸揭開，也觸及了整個故事的“戲核”——老年人的心理需求也應該被看見。
看這部作品的前半個小時，會以為這是個傳統晚會上的“反詐”節目，舉著二維碼讓老年人掃碼的小年輕花式呈現詐騙套路。但這些並非《乘風破浪》的表意重點，越往後看，觀眾越會被故事中老年人的生活，以及趙珈琪、薛勇、黃宏等資深演員的表演打動。他們在劇中演出了老年生活的不同樣貌，有愛逗貧嘴的熱心腸，有照顧阿爾茨海默病老伴兒的不易，有在懷念故去親人的同時也願意迎接新生活的積極樂觀，也有尋找愛情“第二春”的勇敢，再加上幽默又略帶一點荒誕的戲劇手法，《乘風破浪》總體呈現出活潑的氛圍。
有一定年歲的人坦然面對生命的來與去，需要足夠的智慧。劇中一位即將年滿百歲的老人，敢於對自己的生命調侃點“死亡笑話”，不僅讓觀眾會心一笑，也傳遞出健康豁達的生命觀。這不禁讓人想起不久前被觀眾所熟知並喜愛的脫口秀演員山山，64歲的他敢於在表演中直面生命話題，勇敢又風趣，得到了觀眾的廣泛認可。在戲劇舞臺，擺脫刻板印象、講述老年人生活的作品並不多，而事實上，在含飴弄孫的幸福背後，在日復一日穿衣吃飯的瑣碎日常背後，老年人的內心世界非常豐富，非常值得開發。
作為黃兆函首次嘗試編劇、導演的處女座，《乘風破浪》青澀的痕跡當然存在。劇中兩位年輕人的心路轉折略顯生硬，還有繼續優化調整的空間。同時，劇目關於年輕人的這層敘事稍顯魔幻，關於老年人的敘事相對寫實，可以適當平衡一下敘事風格，讓整部作品的呈現更加圓潤流暢。（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