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韓軒
聖彼得堡艾夫曼芭蕾舞團的《安娜·卡列尼娜》《葉甫蓋尼·奧涅金》剛在北京落幕,原版俄語音樂劇《惡魔奧涅金》就緊接著在天橋藝術中心迎來中國首演,原版俄語音樂劇《安娜·卡列尼娜》也將在月底來到北京,再加上不久前引發觀劇風潮的8小時“馬拉松”話劇《靜靜的頓河》……
11月以來,從話劇到芭蕾舞劇再到音樂劇,北京舞臺迎來多部純正俄羅斯舞臺藝術作品,觀眾在家門口就能暢享俄式文化大餐,感受“演藝之都”豐富多元的文藝氛圍。
音樂劇《惡魔奧涅金》。
芭蕾舞劇《安娜·卡列尼娜》。本報記者方非攝
京城舞臺接連端上“俄式大餐”
“你好,北京!”上週五22時許,天橋藝術中心舞臺的大幕遲遲無法合上,上演《惡魔奧涅金》的俄羅斯LDM劇院演員們為觀眾獻上超長謝幕:剛剛在劇中矜持高貴的俄羅斯19世紀貴族,瞬間轉身跳起熱烈奔放的俄羅斯民間舞;邪魅冷酷的“惡魔”,和演員們挽著手一起向觀眾問好……有音樂劇粉絲激動地在社交平臺評價:“謝幕這一段太歡樂,仿佛看了一場‘俄羅斯春晚’!”
《惡魔奧涅金》是俄羅斯LDM劇院駐演九年場場爆滿的劇目。這部劇在原著《葉甫蓋尼·奧涅金》的基礎上,創造性加入“惡魔”一角,獨具匠心。該劇中國巡演全國獨家運營方、九維文化董事長張力剛介紹,此次原班人馬來京演出,為了適配中國巡演舞臺,《惡魔奧涅金》舞臺道具全部重新製作,舞臺上標誌性的八音盒大轉盤,由駐演版本的9米擴大為現在的14米,更有視覺衝擊力。其他道具如俄式傢具、燈具等,也都力圖還原19世紀俄羅斯的真實樣貌,再加上場景中紛紛颺颺的鵝毛大雪、涅瓦河畔的人情百態、決鬥時的血色浪漫,悽婉悲愴的俄式美學令人印象深刻。
近兩個月來,京城舞臺迎來多部俄羅斯舞臺藝術精品。一個月前登臺的話劇《靜靜的頓河》,以8小時的超長精湛演出贏得了戲劇圈好評。11月末12月初,聖彼得堡艾夫曼芭蕾舞團接連上演《安娜·卡列尼娜》和《葉甫蓋尼·奧涅金》兩部芭蕾舞劇,特別的審美衝擊讓觀眾眼前一亮。而在12月8日至10日上演《惡魔奧涅金》之後,原版音樂劇《安娜·卡列尼娜》也將於12月29日起連演4天,陪伴觀眾跨年。
文化共鳴形成深厚情結
多門類的俄羅斯佳作集中登臺,“藝術大餐”的分量當然不低。但依靠俄語表達的話劇和音樂劇,會不會“水土不服”呢?
聽説《靜靜的頓河》來京演出後,音樂評論家陳志音馬上買票,演出當天從通州的家一路趕到首都劇場,享受這部8小時的“戲劇馬拉松”。“舞臺上,分明都是肖洛霍夫筆下活生生的格裏高利、阿克西妮婭、斯捷潘、娜塔莉婭……”陳志音看完戲後,在朋友圈激動地寫下感想:“如此罕見的尖端藝術可遇不可求,它在心底激蕩起的波瀾,久久不能平復。”
“每次俄羅斯作品上演,帶來的不能説是新鮮感,而是深入文化的浸染感,它的藝術作品善於挖掘人性,也很容易深入中國人的內心。”談起為何俄羅斯的舞臺藝術作品可以受到中國觀眾喜愛,陳志音如此解讀,俄羅斯的文學、音樂、藝術以雄渾厚重著稱,其堅韌的民族品格也能引發我們中華民族內心的共鳴和共情。
在北京,有“俄羅斯情結”的觀眾相當多。《惡魔奧涅金》首演當天,年輕觀眾葉子穿著一套俄式連衣裙來看演出。“我是從文學作品喜歡上俄羅斯文化的,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尼娜》中展現的俄羅斯風情很吸引我,後來又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普希金的作品,這些作品的厚重感,讓人一發不可收地喜歡下去。”葉子並不是俄語專業,但她對這次來京的俄羅斯LDM劇院的演員、作品如數家珍,對俄羅斯藝術特色瞭如指掌。她説,北京有一些熱愛俄語藝術作品的社群,其中大多數人都是因為興趣愛好聚在一起。
百花齊放為“演藝之都”添彩
俄羅斯作品不僅是北京舞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也書寫著中俄兩國文化交流的詩篇。
“中國現代戲劇很早引進了斯坦尼斯拉伕斯基體系,很多老一輩藝術家都上過斯式體系培訓班。”中國藝術研究院話劇研究所所長宋寶珍表示,斯式體系講究“人物的內在動機和外在行動的有機統一”,對我國藝術界影響深遠,再加上中俄兩國藝術界歷來交流頻繁,我國戲劇界在排演劇目時,也經常選擇《櫻桃園》《海鷗》等經典劇目,“這份審美的慣性持續到現在,每每有俄羅斯的作品登臺,都會有很廣泛的觀眾基礎。”
音樂劇是較為新興的演出形式,俄語音樂劇的引入,也象徵著中國演出市場的發展與開放。“世界上不是只有倫敦西區、美國百老彙這幾種音樂劇模式,尤其是百老彙模式,近幾年進入創作枯竭期,沒能推出有影響力的新劇。”張力剛説,在這種情況下,法語、俄語音樂劇成為探索音樂劇藝術的獨特力量,“我們希望呈現百花齊放的藝術作品,讓觀眾和從業者看看各個國家在藝術上的不同探索。”
如今,“演藝之都”的國際化特徵越發凸顯。“每次看完演出我都忍不住發朋友圈,不是為了‘炫耀’,而是覺得在北京當觀眾太有福氣了,能看到這麼多原汁原味的、來自世界各地的劇目!”陳志音興奮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