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晚上,正乙祠戲樓上演了名家版小劇場京劇《惜·姣》。于正乙祠戲樓來説,這是重張的紀念;于《惜·姣》來説,這是創演10年的紀念;于北京的文化發展來説,這是一次值得挖掘和總結的“實踐課”。
具有300多年曆史的正乙祠戲樓,隨著“文物活用”理念的推進、“會館有戲”活動的深入,已成為北京一處網紅打卡地。人們在這裡看戲的同時感受到傳統與現代的碰撞,並由此産生新的意象和精神,它所給予人們的啟迪和借鑒是顯而易見的。借《惜·姣》這部戲延伸到整個具有創新性的小劇場戲曲,它們在中國戲曲藝術和當下中國戲曲市場的完善與發展、提升戲曲院團的自我造血能力等方面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小劇場戲曲的核心是“小”,如何理解這裡的“小”呢?從形式上説,小劇場演出的舞臺是小的,演出規模也是小的,戲劇結構多則三四場,少則一兩場。自然,花的錢也是“小”的。
“小”最核心的本質在於它背後所體現的藝術精神和人文內涵。我們常在大舞臺大戲院所看的大戲,更注重社會之“道”,而小劇場戲曲更注重的是人本之“性”,探討或者反思人在“大道”之下的“存在”問題,猶顯個體的價值與意義。
《惜·姣》並非是要為閻惜姣“翻案”,而是以現代人的眼光去分析造成“閻惜姣”這個人物命運悲劇的原因。創作者通過剖析閻惜姣的個體命運,去反思道德與人性之間的衝突,去明白人應該如何活著、如何正視自己與社會的關係。這也是小劇場戲曲所存在的社會意義。
過去有人在誇讚小劇場戲曲的實驗性時喜歡用“顛覆”這個詞,這是錯誤的。小劇場戲曲從誕生的那天開始,就尊重和遵循傳統。它是“拿來主義”式的繼承和使用傳統,是對傳統的“揚棄”,而不是否定。它的目的在於讓傳統與當下時代的人相結合,要讓觀眾喜歡戲曲,接受戲曲。就像《惜·姣》,演員的唱念做舞,沒有一樣不是來自於傳統。
當然,小劇場戲曲裏的“創新”確實蘊含了很多西方哲學、美學和藝術學的思想或者理論,也包括對傳統經典作品的解構與重構,這也是其實驗性的體現,但這恰恰又印證了優秀小劇場戲曲的一個重要特點: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這難道不是“守正”與“創新”的辯證統一嗎?
小劇場戲曲不是一個脫離了中國社會和藝術實際的産物,而是一場很“中和”的文藝實踐。過去有人説,小劇場戲曲是大舞臺戲曲的補充,但現在來看,它實際上是獨立於大舞臺戲曲的另一種戲曲創作和運作方式。由於它相對的自由與靈活,所以能夠更好地融入到“文旅”這個大概念之中。
從整個文化意象來説,小劇場戲曲能夠讓古老的北京有了新的味道和意義,讓莊嚴肅穆的北京有了一種靈韻。文/水滿則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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