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5年前創作的歌曲《破億》登上熱搜,這首歌用犀利的歌詞描述了影視圈“爛片”的操作模式,隨後他8年前創作的《我不是歌手》也被歌迷翻了出來,同樣是諷刺的手法,這次描繪的是他自己身處的音樂圈。甦醒在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時表示,這系列作品“翻紅”,他並不感到意外,令他感觸更多的是,歌曲中描繪的行業現象依然很“現實”。
對於自己的創作,甦醒一直都非常有自信,這次兩首歌的翻紅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精神上的衝擊,“我經紀人更忐忑一些。”甦醒調侃道。自己的歌被更多人聽到和認可,他很欣慰,但他也表示,這些都是5年前、8年前的創作了,現在大家聽到依然覺得很“寫實”,説明歌曲中描繪的現象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對此他覺得是一種遺憾。
新京報:5年前創作的歌曲《破億》翻紅,當下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甦醒:我經紀人的心情比較忐忑一些,我還好。5年前的作品了嘛。那個時候我沒有什麼關注度,所以很多人也沒有關注到這首歌,這也很正常。正好最近有一點點熱度,我就把之前的作品分享了一下,突然很多人第一次發現了這首歌,但對於我來説並不會意外,因為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是我自己的創作,我相信創作有它的意義和價值。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嘛,沒有太多人關注你的時候,做出來的東西也不會有太大的“水花”,稍微有一些人關注你了,(作品的關注度)就會好一點。
新京報:能寫出《破億》、《我不是歌手》這樣的歌,是不是自己對很多事情也都看開了?
甦醒:其實就是當你失業幾次之後,你(的心態)就會平穩了。
新京報:當時怎麼想到創作《破億》這首歌的?
甦醒:我本身就是一個電影愛好者,我喜歡看電影,也喜歡追劇,英劇、美劇、國産的優質劇我都看,喜歡這些有時候就免不了“中招”,我覺得大家都一樣,比如你每個月續費充值,不就是希望平臺給推點好東西嗎?但有時候看看開頭就覺得錢白花了。其實我表達的東西也不深刻,就是一個現象,大家都會遇到的現象,只不過我是做音樂的,那我就用音樂藝術的語言加工它,把這些表現傳達出來,基本上都是自己的感受、有感而發。
新京報:《破億》再次被很多人關注到,收到的評價和反饋是什麼樣的?會受到一些所謂的“攻擊”嗎?有沒有收到讓自己感到很溫暖的評論?
甦醒:絕大多數的人還都挺支援這首歌的,極端的評論相當少,其實任何作品都不可能做到“零差評”,所以我覺得就沒必要去在乎這些,我已經非常滿足目前《破億》受到的評價了。至於“溫暖”我覺得也談不上,因為這首歌其實從題材上非要歸類的話,屬於“批判主義”,並不是講自己苦難的經歷,所以我覺得也談不到“溫暖”。如果大家認可這首歌,那麼説明我在音樂藝術的表達是沒問題的,對於創作者來説,是一種安慰和成就感。
其實,相對於這些,更讓我有感觸的是,這些不是5年前的現象嗎?現在被大家聽到依舊覺得很“現實”,那你説這個行業這麼多年變化過嗎?也沒有吧?
新京報:這幾年,你自己有沒有感受到音樂行業的改變?
甦醒:我覺得行業模式變了,大家都是“快消式”的,真正做好歌的人少,但是音樂的産出量增多了,平臺也更便捷了,大家聽的東西變化得更快。大家都在做那種“能不能中”的音樂,比如短視頻平臺的20秒,能聽完前兩句就説明你“中了”。
新京報:你會去適應這種新的變化嗎?
甦醒:我會適應,我天天在這找能中“20秒”的。但是我也會繼續做我現在做的(音樂),我從來不跟時代對抗,我願意去接受給我帶來利益的東西,只要別太難看了,姿態上還是要稍微有自己的堅持在就行了。當然,你要是讓我完全拋棄以前的音樂去做網路音樂,我也不願意。
新京報:像《破億》和《我不是歌手》這種創作風格的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甦醒:很早了,大概12年前吧,其實從一齣道就有,有個人自傳式的、有這種社會觀察式的,包括一些特定的現象式的。我比較喜歡用反諷的方式,黑色幽默、調侃的元素是我慣用的方式了。我的歌迷其實都知道,只不過更多人是通過這次的話題才了解的。
新京報:你好像很喜歡“諷刺”的手法?在以後的創作中,還會繼續保持這種“觀察”嗎?
甦醒:這種風格如果非要追溯,那就是來自於生活。其實我生活裏跟朋友聊天就是這樣,可能還要更自由一些。包括我自己做的短視頻、音樂都是要做一些加工,但是這些最初都是源自人的個性吧,也可能是我的表達習慣。你看過《老友記》嗎?我非常喜歡的一個角色叫錢德勒(Chandler),我非常非常喜歡這個人物,他就是非常擅長諷刺,他的諷刺不是那種很嚴肅的態度,他是很鬆弛的,有時候是自嘲甚至“躺平”,有時候是向生活無奈的妥協低頭,但他的諷刺是有溫度的,有溫度中又兼備一種力量,特別能觸動我。
我特別不喜歡擺出一個長輩的樣子,很認真的去跟別人説教。如果非要板著臉跟別人長篇大論,那不如輕描淡寫的用幾句反諷去表達,可能會更好。接下來的創作,我也是會延續這樣的風格。
新京報記者張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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