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咖啡館之歌》劇照。受訪方供圖
“《傷心咖啡館之歌》在阿那亞首演四場,有三個結局,上海站結局與之前都不一樣。”7月30日起,孟京輝執導《傷心咖啡館之歌》將在上海人民大舞臺連演四場,開啟國內巡演。孟京輝在朵雲書院·戲劇店舉辦的上海觀眾分享會上透露,“情節推進將比阿那亞戲劇節首演時更快、更強烈,好玩的道具舞美都在。”
致敬契訶夫《海鷗》
《傷心咖啡館之歌》是美國女作家卡森·麥卡勒斯小説第一次被搬上中國戲劇舞臺。麥卡勒斯經歷3次中風,29歲癱瘓,50歲去世。榮格曾説:“她的作品是一座沒有彼岸的橋。”《傷心咖啡館之歌》講述三個孤獨的人荒誕的愛情故事。炎熱、偏僻、死寂的南方小鎮,變幻無常的天氣,冷漠無聊的居民,身體殘缺的主人公構成《傷心咖啡館之歌》。孟京輝喜歡麥卡勒斯的文筆,“第一遍讀她的小説與第五遍讀,感覺不一樣。”
舞臺劇《傷心咖啡館之歌》在小説基礎上融合海明威、福克納、喬伊斯、塞林格、卡佛等文學巨匠的精神寶藏。首演時,最令觀眾印象深刻的是孟京輝致敬了契訶夫劇作《海鷗》。整部戲演到三分之一處,《海鷗》讓舞臺發生意想不到的突變:女主角黃湘麗換上一身刺眼的紅裙,舞臺也被燈光染上血色。《傷心咖啡館之歌》女主角愛密利亞和《海鷗》女主角妮娜實現精神對話,以痛苦交換信仰的妮娜象徵著愛密利亞的內心和過去。“這種手法早已有之,30年前,我們把《思凡》和《十日談》融合在一起,《茶館》裏有布萊希特作品的影子。”孟京輝解讀,《傷心咖啡館之歌》《海鷗》都是講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之間的戲,構成“互文”的邏輯美感,女主角黃湘麗穿上紅衣,象徵理想色彩、熱情,又有隱隱的悲劇感。
6月,《傷心咖啡館之歌》在阿那亞戲劇節海邊露天劇場首演,一隻龐然巨手立在舞臺黃金分割處,由設計師張武為海天景觀量身打造。“我們在大海邊搭臺,觀眾感受海風、暮色,劇情與自然契合,有傷心情緒、咖啡味道;在劇場,人物更紮實,音樂與情緒起伏更準確。”
角落出現兩段盲文
孟京輝在室內劇場裏玩過水、火、沙子、草地、玻璃。《傷心咖啡館之歌》從雲天之下回歸室內鏡框式舞臺,仍保留最醒目的孤獨注腳:房子錶達現實、魚象徵夢幻、手暗喻理想。兩段盲文出現在舞臺的隱秘角落,它們分別是“夢是唯一的現實,藝術家萬歲”“有時候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放棄自己”,就像劇中所説,“用檸檬汁在白紙上寫字是看不出來的,可如果把紙拿到紙上烤一烤,字就會顯現出來”,體現著孟京輝對“暴露的隱藏”這種心理現象的洞察——內心秘密註定是一個人的角落。
《傷心咖啡館之歌》充滿熟悉的孟京輝式臺詞、表演、舞美、舞臺調度。面對資深觀眾提問是否考慮換風格,孟京輝回答,“余華會學托爾斯泰嗎?不可能。我做出的東西是我心之所向,重要的是充滿音樂與美妙詩句的戲劇世界,值得大家‘進去’嗎?”孟京輝劇作一直被冠以“先鋒”,他甘之如飴,“‘先鋒’是大家容易辨認的標簽,先鋒代表我對自己有要求,觀眾也對我有要求:不陳腐、不隨波逐流、不人云亦云,説明我還能在這個舞臺蹦跶。”
孟京輝還分享自己的選角標準,“演員最重要的是能量,現實能量與表現能量合二為一,還要能控制自己的能量。”《傷心咖啡館之歌》中,黃湘麗、海外戲劇節常客孫雨澄、活躍于影視和戲劇兩個領域的吳洲凱三位主演將即興肢體、民族語言唸白、黑色喜劇表達與怪異的故事情節巧妙結合。黃湘麗有11年2000多場舞臺劇表演經驗。她總結《傷心咖啡館之歌》,“講述無法溝通的絕望與傷心,愛得熱烈,孤獨得徹底。”
音樂一直是孟京輝美學表達不可或缺的元素,“《傷心咖啡館之歌》名字特別好聽,能激蕩觀眾的情緒,有想像與聲音,引導大家從音樂開始進入文字和情緒。”孟京輝的老搭檔、音樂人張瑋瑋帶來顛覆觀眾印象的音樂形態。拉手風琴、唱民謠的張瑋瑋,探索用大量原創電子樂串聯起《傷心咖啡館之歌》,“音樂對應情節,有節奏與散淡,抒情與冷靜並存。”(記者諸葛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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