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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燦霞蔚的人生

發佈時間:2021-05-24 13:06:45 丨 來源:北京晚報 丨 責任編輯:鄭乾


我的母親原名王蘭淑,參加革命後更名為朱霞。

聽母親説起過名字的出處,《南史劉懷珍傳附劉吁傳》:“吁超超越俗,如半天朱霞。”“半天朱霞”比喻人品高尚,超凡脫俗。由此不難看出,母親追求崇高的人格品質,嚮往人生的理想境界。

青年時代的母親就讀于北平私立京華高等藝術專科學校,就是在這裡,她接觸到了中共地下黨,背著家庭並更改姓名。1946年在地下黨的帶領下奔赴解放區,先在華北聯合大學音樂系學習,這期間,母親譜寫出了她的處女作《我們學習在戰鬥間》。第二年,母親參加了晉察冀軍區政治部抗敵劇社(現北京軍區政治部戰友歌舞團)。1955年,媽媽轉業到地方,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文藝部外國音樂組做音樂編輯及錄音導演工作;後調任中國廣播説唱團任副團長。“文革”結束後,媽媽就職于中國廣播藝術團,從事專職作曲直至離休。

我童年時期,母親很少有時間陪我們兄妹,她的單位在西郊復興門外,我們家在位於黃寺的總政大院,乘坐公交車上下班的母親每天早出晚歸,無暇顧及我們的生活,我和父親及哥哥都是在大院食堂裏吃飯;每到週日能吃上幾頓母親做的飯菜是我最期盼的時光。母親最擅長做焦溜肉片、紅燒肉燉粉條、韭黃豬肉餡兒餛飩、攤雞蛋蔥花餅……至今想起齒有餘香。

母親一生的愛好是讀書看報。喜歡喝茶,但不講究;在著裝上也不同於一般的女性——所有的服裝款式均按照軍裝的樣式剪裁並訂做,風紀扣係了一輩子,解放鞋更是穿了一輩子,軍人的氣質一直在她身上保留著。

母親天性樂觀豁達,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她一籌莫展的樣子,特別是在勞動下放的日子裏,這種性格顯得尤為突出和寶貴:她經常情趣盎然地把花種夾在信封裏寄給我們,教我們如何栽種;把在幹校掙的一點兒很少的“工分”,為我積攢下各種漂亮的花布,帶回家來。

父親和母親都從事音樂創作,生活上他們互相關愛,事業上是最好的搭檔。父親田光上世紀80年代中期因聲帶癌變不能正常發聲,母親便是父親音樂創作上的視唱第一人。母親還是父親歌曲創作上的首位鑒賞者,父親的一些作品中,常常保留著只有作為兒女的我們才能分辨出來的一些來自母親的靈感。

上世紀60年代初,父親母親共同創作的歌曲《焦裕祿讚歌》,以及為瞿秋白的詞譜曲的《赤潮曲》,曾在一代人心中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那些歌曲中包含著父親母親心靈碰撞所産生的激情與樂思,所以其旋律長存于兒女的心中,是父親母親為兒女們留下的最珍貴的紀念。

我的家庭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可稱得上是音樂界的沙龍。客廳挂有一副書法家張澄寰先生送給父親母親的對聯,“好曲吟遂唱,益友去復來”,恰到好處地將父母的人品及家庭的氛圍作了形象又生動的概括。有朋友説,“這副對聯的切入點很準確,它必須是挂在田光和朱霞的客廳裏,才算得上是實至名歸。”

1996年,72歲的母親患上了腦血栓,從此臥床不起,我們便再也沒有聽到她那清脆爽朗的話語。2014年12月5日,母親平靜地走了。

父親和母親一起長眠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墓碑上的條幅為“光燦霞蔚,音樂人生”。碑文是這樣寫的:“長眠在這裡的是作曲家田光先生和夫人朱霞女士。霞光相伴,他們將畢生的精力與才華獻給了祖國的音樂事業。田光先生的傳世之作《北京頌歌》跨越時間,歷久彌新。歲月記憶著他們創作中的激情與碰撞、交融與契合。光燦霞蔚,音樂人生,是他們生活與事業的完美寫照。他們的音容笑貌永遠留在那激昂的旋律中。”

“光燦霞蔚,音樂人生。”確是父母雙親的真實寫照。

▌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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