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家眼中的貝多芬

《我的貝多芬：與大師相伴的生活》 【德】魯道夫·布赫賓德著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陳夢溪

關於貝多芬的傳記和研究作品層出不窮，如大名鼎鼎的羅曼·羅蘭的《貝多芬傳》，揚·斯瓦福德激情澎湃的《貝多芬傳：磨難與輝煌》，知名傳記作家埃德蒙·莫裏斯的《貝多芬傳：扼住命運咽喉的樂聖》和知名音樂學者亞歷山大·賽耶的五卷本貝多芬研究。近日出版的《我的貝多芬：與大師相伴的生活》卻是角度獨特的一本，因為它的作者是著名鋼琴演奏家，尤以演奏貝多芬作品而出名的鋼琴家魯道夫·布赫賓德。提起這個名字，中國聽眾不會陌生。這位享譽世界的鋼琴家被稱為是“貝多芬的傑出詮釋者”，以對貝多芬三十二部奏鳴曲的演奏最為經典，德國媒體稱他為“當今最重要、最具洞悉力的貝多芬作品演繹大師”。2019年，他曾來華演出，攜手德累斯頓國家管弦樂團演奏了貝多芬鋼琴協奏曲全集。從1981年1月9日魯道夫·布赫賓德第一次來華演出，至今已有四十年。當年，他在北京民族文化宮舉行了鋼琴獨奏會，第一首曲目便是貝多芬的《第三鋼琴奏鳴曲》作品第2號。過去十年，布赫賓德幾乎每年都會來中國演出。

1946年，魯道夫·布赫賓德出生在捷克，幼年隨父母移居維也納。他從小才華橫溢，五歲就被維也納音樂學院錄取，是學院最年輕的鋼琴專業的學生。第一次演奏貝多芬作品時，布赫賓德只有七歲。第一個演奏夜，他演奏了貝多芬的G大調變奏曲。1957年他11歲時，在維也納音樂廳中第一次獨奏演出時，曲目便是貝多芬C大調第一鋼琴協奏曲。多年來，他收集了超過35種貝多芬的樂譜合集，其中包括貝多芬手稿的珍貴摹本，他從音樂本身出發，試圖理解貝多芬這個名字背後蘊含的意義。寫這本書花了他十多年，他想借此修正大眾對於貝多芬的刻板印象：“充滿英雄色彩”“陰鬱易怒”“鬱鬱寡歡”“背負宿命”等，貝多芬確實有飽受打擊、命途多舛的一生，但在布赫賓德的書中，我們看到貝多芬更豐富的一面，看到一位“親切，極具幽默感並善於傾聽的人”。

“這些年來，我目睹了中國的音樂生活變得越來越豐富多彩，見證了中國的古典音樂演出越來越成熟。”布赫賓德在《我的貝多芬：與大師相伴的生活》中文版序言中寫道，更讓他感動的是那些“求知若渴、熱情洋溢、跨越所有年齡層的觀眾”，他不止一次觀察到一些觀眾在他演出的過程中翻閱著作品的樂譜，他也很期待中國的古典樂迷們看到他寫作貝多芬生平與三十二部鋼琴奏鳴曲後的感想。他的好友、知名指揮家譚盾在看過這本書後説，“他以畢生對貝多芬的理解凝結成此書”；在這本書與中國讀者見面時，他的最新項目《迪亞貝利2020》請到譚盾與世界上其他十位知名音樂家一起，通過作品的方式與貝多芬對話。

對於貝多芬，布赫賓德有著獨特的寫作角度，那就是“與大師相伴”，是屬於他的私人貝多芬。他彈奏了幾十年貝多芬，卻在每一次演奏時仍然會感到驚訝，於是他開始記錄關於貝多芬的種種發現。書中對貝多芬每部鋼琴奏鳴曲的描述並不是為了學術分析，而是從鋼琴家的角度，把每部奏鳴曲看作是貝多芬人生路上的節點，寫作的是貝多芬的人生，更是演奏貝多芬自己的成長之路。相信布赫賓德在每次演奏時，都在與貝多芬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正如他在書中寫的那樣，這本書來自他這樣“已將貝多芬第五鋼琴協奏曲或《熱情》奏鳴曲演奏過四五百遍的人”，充滿了他“在研究貝多芬過程中永懷激情的個人經驗”，希望可以幫助樂迷朋友們加深對貝多芬的理解。貝多芬對他來説意味著什麼？布赫賓德的回答很簡單——我全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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