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子樂團季》舞臺照
嗩吶、馬頭琴、冬不拉、呼麥……一支擁有民族樂器的樂團,能創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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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像嗎?很多20歲左右的年輕人,都想組建一支樂團,即使他們看起來不符合你對樂團的想像。
比如,有一個00後男孩,想拿著一把嗩吶進入樂團,他把艾倫·沃克的電音《The Spectre》改編成嗩吶版,在網路躥紅。
有一個蒙古族少年,想在樂團裏展示馬頭琴和蒙古族非遺藝術呼麥。什麼是呼麥?學術解釋,這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喉音藝術,通過訓練喉部肌肉産生泛音,同聲帶發出的聲音産生共鳴,從而産生兩個或兩個以上不同音高頻率的聲音。
一群天南地北、有各自音樂“成長線”的年輕人,忽然在夏天被感召到一起,在3個月裏摸索、相處、磨合,最終組建一支5人的樂團。這件事到底是艱難、瘋狂還是浪漫?
民族樂器當家的樂團,也能創造無限新意
蒙古族小夥子哈拉木吉上過《國家寶藏》,在《敕勒歌》的表演中展示了馬頭琴和呼麥,被稱為“國寶守護人”。就讀于中央民族大學英才班的他,在短視頻平臺以及一些公開舞臺上表演呼麥,觀眾在彈幕裏持續大呼“神奇”。
從小到大,哈拉木吉一邊在家庭熏陶下學習馬頭琴等蒙古族樂器,同時也在初中時受同學影響接觸嘻哈、電子等流行音樂文化。初中畢業,哈拉木吉決定學習呼麥,因為覺得“音色特別酷”。
呼麥,這樣一種瀕臨滅絕的非遺藝術,在哈拉木吉的表達裏,似乎能融合進更多不同風格的音樂中,以及更多的潮流表達裏。他和彈冬不拉的薩木哈爾一起演奏《權禦天下》,觀眾驚呼“呼麥還能rap”。
一支擁有民族樂器的樂團,能創造什麼?
上海音樂學院嗩吶專業學生閆永強,8歲起在父親的要求下開始學吹嗩吶。閆永強幼時學嗩吶,鄰居小夥伴嫌聲音太大,在他家樓下高喊:“你別吹了!”
閆永強第一次公開表演嗩吶,是小學時被老師叫去家鄉一家童裝店門前演奏,慶祝開業。“我還記得全程吹下來,我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觀眾,太害羞太靦腆了”。
等堅持到初中,閆永強發覺練嗩吶“不再是被逼迫的感覺”。後來當他看到劉英老師演奏的《百鳥朝鳳》,深受震撼。“人家是把嗩吶玩了起來,我也是吹嗩吶的,我要學習,慢慢靠近”。
閆永強説,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嗩吶是一個“送人走的樂器”,他現在有個小心願,用嗩吶寫一首情歌。
去《明日之子樂團季》,閆永強一度因為嗩吶音色強勢、難以融入樂團而不夠自信。“嗩吶和流行音樂結合的例子並不多見。開始還挺自信的,後面就有一種‘別讓我選擇,我不想選擇’的感覺”。
四人樂團階段,他把哈拉木吉拉入自己的隊伍,嗩吶和馬頭琴這兩個民族樂器在同一樂團相遇。與此同時,閆永強還把另一個民族樂器——巴烏,融入到了舞臺表演中。
閆永強並不希望直接以“民樂團”來定義自己當前所在的“自由時光”組合。“沒錯,你也可以這樣定義,我覺得這不是對我的貶義。但我們會做出一些新的東西,以後會打破別人的很多想法”。
才華不限定,在“主線”日常外保持對音樂的愛意
不同背景、不同音樂風格,且少有公開演藝經歷的20歲“素人”,原本在各自的學校和角落玩著自己的樂器。因為某個契機,去挑戰一種新的可能性:也許組樂團,比自己玩樂器更有趣呢?
架子鼓鼓手鞠翼銘,幼時會從櫃子裏拿出盤子和碗,拿筷子敲著玩。爸媽沒有批評他,而是帶他去了琴行,讓他自己選。“我哪知道那都是啥,選上鼓,然後走上這條路”。
2019年,鞠翼銘參加了3個全國性比賽,拿到兩個冠軍。獲得冠軍的重要驅動力之一,是和爸爸的賭約:“要是有兩場拿冠軍,你能不能不叨叨我,不管我?”爸爸説:“Ok。”最終,爸爸立的flag還是倒了。鞠翼銘覺得,取得成績不單單是為了不受管束,也是對自己專業方面的認可。
星海音樂學院音樂劇專業學生田鴻傑,在當前所在的“氣運聯盟樂團”擔任主唱。
“很小的時候開始跟爸爸媽媽一起聽音樂,但我沒有系統地學。到了高三,有一天我很瘋狂地直接拿了我們年級級長的電話打給音樂老師説:‘喂?老師,我想成為音樂生。’然後開始我的藝考。”半年辛苦,終於等來錄取通知書。
田鴻傑形容,近來參與樂團、公演,和藝考經歷有點像,都是從零開始,會因唱不好歌著急得哭,壓力大到每早睜眼嘆息“天吶,怎麼今天又要開始了”。“給自己點時間,有些事情還是可以過去的”。
在田鴻傑的概念裏,樂團很酷。“因為它不會被其他東西定義,自己想要幹嘛,就真的一股勁兒往那個方向去使”。
張嘉元和任胤蓬,當下分別在“銀河系樂團”裏擔任吉他手和大提琴手。
今年2月因為疫情,宅家的00後少年張嘉元,在某視頻社交賬號上發佈了指彈吉他、生活日常的片段,“莫名其妙火了”,還收到樂團節目的邀請私信。“彈琴的時候,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我不想下那個舞臺,能鋪張床擱那底下睡覺都行”。
從前,張嘉元以為樂團配置是固定的,不會出現他擅長的指彈吉他——因為指彈吉他融入樂團挺難。他對“銀河系樂團”幾次舞臺合作效果很滿意,但還是覺得自己的部分不夠有吸引力。
同樣對自己的樂器如何“融合”到樂團裏有點困惑的任胤蓬,是一個大二工科男生。他練大提琴12年,最愛克羅埃西亞提琴雙傑2CELLOS。
幼時學大提琴,任胤蓬面臨被迫學習的痛苦,“不知道為什麼要拉琴,只知道家裏人幹這件事,‘傳承地教我’而已”,拉琴時光是枯燥、孤單的;中學階段加入樂團,“自信提升了很多”;等快上大學,任胤蓬意識到自己徹底“放不下了”。
參加樂團節目前,任胤蓬不了解大提琴如何融入樂團,還以為自己來拉琴展示一下,旅個遊就回家了。“來了參演節目之後,我覺得是可行的,我的大提琴完全可以在樂團裏面充當一個重要的角色。樂團,是一種具有多樣性的音樂團隊”。
樂團有性格,音樂和感情造就一支樂團
20歲的音樂少年大腦中,一支有性格的樂團,需要具備的元素和色彩很多,感情濃度也頗深。
作為當前“氣運聯盟樂團”的鼓手,東北男孩胡宇桐已有相當豐富的樂手履歷,擔任過李榮浩、陳粒、好妹妹組合等音樂人的演出合作鼓手。
從15歲第一次摸鼓棒、在地下室練習到天昏地暗開始,打鼓已成為胡宇桐生活中極重要的一部分。每場演出最讓他踏實的,是放置鼓的2×3米臺階;而生活中的許多獲得,都是“一鼓棒一鼓棒錘出來的”。
穿著一身紅衣,上臺表演架子鼓的胡宇桐,展示了自己獨立設計改造的鼓,以及一份結構嚴謹內容詳實的PPT。“對於特別看重的事情,我習慣會把它捋得比較清楚一點,捋得不清楚,會沒有把握。”“我最累的時候也是我最有安全感的時候”。每天起床後查看iPad上的事件提醒,solo舞臺自己掌控伴奏音量調節,搬鼓期間時刻緊盯,連插線板都是自己準備的,“因為我擔心他們的插線板會跳”。
對於胡宇桐而言,樂團是一群人在一起創造新東西的過程,會有很多必須堅持、絕不能妥協的東西。“前期付出的努力夠多,樂團才不會散,才會有自己的性格”。
因為詞曲鍵盤樣樣擅長、組團時被爭著選擇的“全能型學員”李潤祺,是當前“氣運聯盟樂團”的鍵盤和主唱,他在微網志簡介裏寫:“夢想有一天成為音樂製作的高級玩家。”
李潤祺從前對樂團的理解,是一群人在一起做出1+1>2的東西,現在他發現,樂團需要相互犧牲和奉獻。“一開始我覺得樂團有100%我的東西,但是現在覺得,有30%就夠了,因為還有其他的要留給別人”。
“很多好樂團,他們到後面都不是聊音樂的,全是感情撐著了。感情到了,甚至可以不講音樂。我跟你這一票,你想怎麼做我跟你,我陪你,我們共生死一起去戰鬥的這種感覺,很熱血。”
李潤祺希望自己的樂團能夠有衝勁,有年輕的爽勁,也有兄弟之間的熱血,參與樂團節目也許只有3個月,“而我們要過一輩子”。(記者沈傑群實習生余冰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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