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日，持續了20天的國家藝術基金2019年度傳播交流推廣資助項目“藝術職業教育戲曲教學成果展演”在京落幕。本次展演由中國藝術職業教育學會主辦，北京戲曲藝術職業學院、中國藝術職業教育學會戲曲專業委員會承辦。其間，來自64所院校的近2000名參演人員呈現了52個劇種99個劇目（選段），吸引了超過1.2萬人次到場觀看。
據統計，目前中國戲曲劇種共348個，但開辦戲曲教育的學校不到70所，開展教學的劇種不足60個。戲曲職業教育的招生、師資情況究竟如何？職業院校中的戲曲教學面臨哪些機遇和挑戰？需要怎樣的創新和突破？隨著展演的舉辦，這些問題再度成為行業關注的熱點。
對口培養打通院校與院團
戲曲的專業性、實踐性極強，專業性強也就意味著就業面較窄，實踐性強也就意味著戲曲教學不能像其他學科那樣，在基礎階段主要進行理論學習，而必須把日常教學與舞臺實踐緊密聯繫起來。因而，一些院校選擇與職業院團合作，以委託培養、聯合培養等方式開展教學，院團的一線演員直接參與教學。
“我校戲曲專業有錫劇、昆劇、淮劇3個劇種，近幾年的戲曲專業招生主要是應各院團需求，以委託培養的方式進行的。”江蘇省戲劇學校常務副校長趙魯剛介紹，學校已與江蘇省多家藝術團體對接合作，建立了人才輸送渠道。由於方向精準、目標明確，學校培養的學生對院團演出一線的工作普遍能夠快速適應，部分優秀學生在實習期間就成為院團的主要力量。
委託培養、聯合教學這套辦法目前被廣泛採用。重慶藝術學校戲劇科主任劉川説，該校今年畢業的川劇班學生就是與重慶市川劇院、萬州三峽川劇團聯合招生培養的，畢業生到用人單位後，反響比較好，短時間內順利融入劇院、參與演出。“在今年的全國職業院校技能大賽中，我校2019屆川劇專業學生的參賽劇目《三娘教子》獲得了一等獎，彰顯了川劇教學、展演的成績。”劉川説，這也證明了委託辦學、聯合培養的模式是行之有效的。
基礎課師資需要加強
院團參與院校的教學、對院校提出建議，有助於形成雙方的良性互動。陜西藝術職業學院戲曲系主任李旭陽説：“演出單位希望學生在校期間可以學習更多劇目，我們也順應用人單位的需求，近些年加大了實踐課的比重。”
院團的建議出於實際演出需要，也從一個側面表明，學校在基礎課、劇目課方面的薄弱，學生能掌握的劇目有限。而造成這個問題的主要原因則是基礎課、劇目課師資力量的匱乏。儘管院團參與教學較好地解決了學生適應舞臺、少數重點劇目提升品質的問題，但基礎課、劇目課的師資問題並沒有從根本上得到解決。
江蘇省戲劇學校的實際情況印證了這一點。“我校現為多劇種教學，大劇種師資比較充沛，但是地方戲教師，特別是劇目課、基功課的優秀教師緊缺。”趙魯剛説。而這一情況具有普遍性，這與院校招聘老師的政策、標準有關。山西戲劇職業學院副院長苗潔説：“高職院校入職需要研究生以上學歷，人才引進需要高級職稱，很多能夠勝任實際教學的老師，很難達到這個標準，導致學校缺乏戲曲基本功教師。”
面對現狀，不少院校採用外聘老師的辦法充實師資力量。“目前我校在校生加起來有526人，在編教職工29人，其餘的老師都是外聘，這才基本保證了授課力量的充裕。”李旭陽説。
招生難問題亟待解決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師資力量到位、培養模式發揮作用的前提是招到好苗子。記者5年前採訪戲曲院校招生情況時，就了解到許多院校存在招生難的問題；現今看來，招生情況雖總體向好，但仍存在困境。
在戲曲大省山西，招生狀況相對較好。苗潔透露，山西戲劇職業學院每年招生120人左右，人才儲備比較充分。但在有些地區，情況就不這麼樂觀。“在呼和浩特，地方戲二人臺還相對熱門，晉劇就已經很難招到學生了。”呼和浩特市藝術學校校長趙宗淮説。李旭陽則表示，陜西藝術職業學院戲曲係目前招生情況只能説“還行”，品質有多好，那是談不上的；生源主要來自農村，以偏遠地區的貧困生居多，孩子們考慮生計問題多過對藝術的熱愛。
在招生問題上，除了地區、劇種不平衡，同一劇種內也存在行當上的不平衡，梨園行的老話“千生萬旦，難求一凈”，在今天依然適用。“我們發現，川劇旦角、生角招生相對容易，大花臉、小花臉則不那麼容易。因為大花臉要有武戲，平時訓練難度很大，學員要下很大功夫；小花臉相當於丑角，要求形象、氣質要有滑稽的感覺，比較難找。”劉川説，重慶藝術學校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並有針對性地採取擴大招生範圍等辦法，以實現“相對平衡”。
如果説個別行當對人才要求高、成材率低於其他行當，這屬於藝術問題，那麼造成招生難局面的另一個關鍵則是認識、觀念問題。一些院校負責人發現，國家針對戲曲推出的一系列利好政策，對戲曲行業之外的人，尤其是學生家長來説，知悉率並不高。許多家長不了解戲曲的真實情況和戲校學生的就業前景，對戲曲抱有偏見，這就牽涉宣傳普及問題。
“國家高度重視職業院校學生的實習、就業問題，戲曲人才培養和輸送的途徑較為完善，且還存在院團需求量大、學生少的情況，這些事實還需要進一步向社會、家長宣傳。”苗潔説。除了宣傳事實、調整觀念，一些院校負責人還提出，加大對戲曲專業學生的經費補貼、進一步減免學費，能夠為戲曲專業吸引更廣泛的生源。（記者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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