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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琨璋:寫在電視劇《重耳傳奇》開播之後

發佈時間:2019-03-18 14:27:10 丨 來源:北國網 丨 責任編輯:鄭乾


電視劇《重耳傳奇》近日在浙江衛視開播,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員吉琨璋做為歷史顧問,撰文表達了心情。

“電視劇《重耳傳奇》的劇本我粗略看過,製片方在拍出一部分樣片後攜樣片專程到晉文化的核心——曲沃,與相關人士研討,時任曲沃縣委書記的郭惠勇同志組織了樣片觀摩和研討,我也有幸參加,與會者提出了不少意見和建議。”吉琨璋在文中寫道。

“晉文公重耳是晉國人,我是做晉國的歷史、考古研究的,所以對他就相對熟悉一些,在讀史的過程中,晉文公的形象不斷浮現在我的眼前,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記得一次飯局中,與一位美女是鄰座,她是某歌舞團的一位副總,倆人聊起歷史,聊著聊著就聊到《左傳》,她告訴我她喜歡讀《左傳》,大家都知道,這是一部先秦典籍,是古文,讀起來不好懂,即使是專業人士讀起來都要讀上好幾遍才能略知大概,而一般人就望而卻步不去讀了,而這麼一位美女竟然喜歡讀《左傳》,她説是受到父親的影響而喜歡,她父親是大學中文系教授,打小就教她讀古文,自然而然讀古文就不在話下了,在聊到《左傳》裏面人物的時候,倆人竟然不約而同的都提到晉文公,這不禁讓我刮目相看,而她下面的一席話讓卻更讓我驚訝“如果在今天,我遇到這麼一位男人,我一定要義無反顧的嫁給他!”

可見,晉文公這麼一位歷史人物的形象從兩千多年前一路走來,至今都能攫取一位美女的芳心,足見晉文公的個人魅力!也難怪他當時即使在流亡中,走到哪都有女人願意嫁給他、為他獻身!“

“晉文公重耳出身貴族,一生富於傳奇色彩,又處處閃耀著人性的光輝。《左傳•昭公十三年》叔向議論晉文公“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于獻。好學而不貳,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為腹心,有魏犨、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欒、郤、狐、先以為內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懷棄民,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天方相晉,將何以代文?”,他的父親晉獻公是位雄才大略的國君,在他統治晉國的25年裏,曾“並國十七,服國三十八”,晉國的疆域由偏寓晉南幾個縣的範圍而擴展到今天的運城、臨汾市,甚至通過“假虞滅虢”,國土擴張到黃河南岸。

晉獻公有好幾個兒子,申生為晉獻公的長子,但由於申生母親出身原本是獻公父親武公的小妾,武公去世後,獻公可以將父親沒有子嗣的小妾納為自己的小妾,這在當時的社會是允許的,不受道德倫理指責,但是,在子以母貴母以子貴的社會,申生雖為長子,又被立為太子,但不是嫡長子,缺乏自信,終日惶惶,最終在驪姬的陷害下自縊,成了犧牲品,是一位悲劇性人物。

重耳是申生的弟弟,母親是晉獻公娶的戎狄族的女子,重耳雖為公子,在弟兄們中,論排行不靠前,在嫡長子繼承制的周代社會裏,原本與國君無緣,但是歷史的風浪把他推到頂尖,並最終成為一代霸主!

重耳從小就具有領袖的品質,俊逸絕倫,他身邊聚集了很多優秀人才,著名的文公五士就是他的得力幹將,不僅跟隨他流亡十九年,在後來歸國後更是輔佐他治國並與楚國在中原決戰建立霸業,流亡隊伍中還有一個小人物介子推,是我國家喻戶曉的人物,甚至還專門有一個清明節是為了紀念他的,在重耳團隊中,雖然他很卑微,但忠心耿耿,割股奉君,而在重耳歸國為國君後,賞從亡的名單中竟然沒有列他,他又毅然不食君祿,憤而帶母親離開,留下了人間佳話。

重耳是晉國公子,可以説初無大志,且中年以前命運多舛,他從小好蓄士,受驪姬之讒,被迫出守邊鎮蒲,父親晚年惑于驪姬,重耳又被追殺,在狄12年,在父親去世後,弟弟夷吾繼位,是為晉惠公,惠公忌憚他再度派人追殺,才又被迫流亡列國,十九年流亡了八個國家,在齊國時,齊桓公厚待他,他幾乎有終老齊國之志,又是他的從亡五士和在齊國所娶的宗室之妻合謀推動他繼續流亡尋求回國的途徑。

流亡到楚國的時候,已經幾乎山窮水盡了,這時候楚成王接見了他們,楚成王不嫌棄他的潦倒公子身份,而待之以國禮,為他舉行“國宴”,當然,楚成王有他自己的目的,這時候的楚成王如日中天,要飲馬黃河問周鼎之輕重,想利用重耳,而對於重耳來説,是在尋找返國的機會,楚成王自忖待重耳不薄,在席間提出了要求,問重耳日後回國如何報答他,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要求很難回答,也許,換了別的人,會拿國家利益作為自己回國的交換,正如當年重耳與弟弟夷吾都處在流亡中,父親晉獻公去世,為了得到秦穆公的資助而返國做國君,夷吾答應了秦穆公提出的苛刻條件,但是,彼一時非此一時,此一人非彼一人,這是重耳,是骨子裏流淌著貴族血液的重耳,是具有偉大人格魅力的重耳,是註定要做一番大事業的晉文公,重耳起初四兩撥千斤,説“子、女、玉、帛,則君有之,羽、毛、齒、革,則君地生焉,其波及晉國者,君之餘也,何以報君?”,意思是説,美女、好東西你楚國都有,到我們晉國都是你剩下的,你哪能看上呀,沒成想楚成王不依不饒,繼續提出要求,重耳這時候才顯出了公子骨子裏的高貴,不緊不慢的説出了下面這段話:“若以君之靈,得返晉國,晉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獲命,其左執鞭、弭,右屬囊、鞬,以與君週旋”意思是如果哪一天托您的福我回國做了國君,咱們兩家軍隊在中原相遇,我退避三舍,如果您還不答應,我只好拿起武器與您大幹一場,這不失人格、不失國格,擲地有聲的答覆,震撼在座的,也震撼了歷史!話説到這兒,楚成王手下的令尹子玉不幹了,要殺重耳,令尹相當於丞相角色,楚成王阻止了子玉,大為讚賞重耳及其從亡的五士,並把重耳一行送到秦國。

十九年的流亡生活,可以説“艱難困苦,備嘗至矣!”,然而,也正是這樣的流亡,使得他遍歷長江以北山河,了解風土人情,為後來的治國、爭霸積累了豐富的閱歷和膽識。

西元前637年,重耳一行在秦國的軍隊護送下回到晉國,繼位國君,是為晉文公。此時的晉國政治混亂,人心思變,晉文公對內加強治理,勇於改革和創新,譬如改革軍制,設立卿位制度,使軍隊更有活力;對外積極參與國際事務,穩定周王室,高舉周王室大旗,在中原率領諸侯對抗楚國,西元前632年在城濮之戰擊敗楚國,又在踐土與周天子和諸侯會盟,一舉登上霸主地位。

惜乎,天不假年,晉文公重耳作為國君只短短的9年,但就是在這9年的時間裏,一個強大的晉國、一個主導中國歷史發展長達一個多世紀的晉國屹立在中國北方,晉文公如一顆巨星照亮歷史!

當然,人無完人,孔子在評價晉文公的時候曰:“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孔子所論的譎而不正,可能主要是指晉文公在後來的踐土會盟以臣招君這件事兒,孔子所在的時代比晉文公重耳晚將近一百年的,此時晉國霸業幾乎衰落,周代的禮制行將崩潰,正所謂“禮崩樂壞”時代,孔子站在時代的角度來評價晉文公無可厚非。但在晉文公時代,北有夷狄南壓,南有楚蠻北侵,周王室軟弱無力,中原文化岌岌可危,齊桓公、晉文公站出來,率領中原諸侯拼力抗爭,成為時代巨人,已經難能可貴,一些沒有完全按照禮制的做法也可以理解吧。

作為一部電視劇,不僅演繹晉文公重耳的傳奇人生,更要弘揚正能量,宣揚一種精神以符合時代的發展。晉文公勇於擔當、改革創新、奮發有為、責任息肩的氣魄,當為我們時代學習的榜樣。

在這部長達72集的電視連續劇中,編導和演員用藝術的形式,緊緊把握晉文公重耳少年多磨難、青年到中年流亡奔波、老年大有可為的幾個重要環節,把握住了基本歷史脈絡,將晉文公重耳史詩般的一生淋漓盡致的展現在觀眾面前。

劇情中追求情節的起伏跌宕,設計了一些與歷史有出入、甚至有點古怪的愛情錯位,我起初還不理解,後來想到是電視劇,並且又是戲説成分很多的《重耳傳奇》,而非正兒八經的《晉文公傳》,就沒有再糾結。也許有觀眾還會提出衣服太華麗了之類的詰問,我們只能説,觀眾的品味在不斷提高,讓我們共同努力探索歷史,也希望能更進一步接近史實。

這部劇中很多騎馬的場景,甚至打仗也是馬上搏鬥,這一定會遭到觀眾質疑的,一般人的概念,春秋以前,中原諸侯國貴族們的主要交通工具都是車,打仗也是車戰,論一個國家的國力、兵力是以有多少乘車為標準的,西元前632年,由晉文公主導的晉楚“城濮之戰”,主要作戰方式就是車戰,晉國投入戰車七百乘,一舉敗楚。直到了戰國中期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後,騎馬及騎兵作戰才傳入中原,晉文公所處的時代是春秋中期,早于趙武靈王三百年,彼時的中國人還不會騎馬作戰,貴族平時出行是乘車,打仗也是車戰,在觀摩樣片時,我們也就這個問題提出來,也是我憂心忡忡的地方,但製作方答覆是,若用車,其一是無人會駕駛,更何況在飛奔的車上打仗,難度很大,其二是安全問題,即使有人會駕駛,在飛奔的車上打仗,並且是大規模車戰,許多車輛在一起奔跑,安全成本太大,其實,恐怕製作方還有一個不好意思説出的理由,就是車的製作要求太高、成本也太高,既要真實的復原出春秋時期的戰車,而且還要能投入實際使用,拉起來飛跑,而拍完戲後幾百乘戰車基本就沒用了,幾乎沒法處理,不如用馬,人和馬都可以租到,拍完後沒有後續的麻煩。想到這裡,就釋然了,本來就是電視劇,以劇情為主,也希望看官不要太苛求了。”

最後,吉琨璋談道,“總的來説,這是我國首部以晉文公重耳為主題的影視劇,劇情複雜,看點多多,人物塑造到位,是一部值得一看的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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