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職業演奏家來説,舉辦現場演出和發表專輯是最不可或缺的兩件事。2月25日,鋼琴家郎朗在北京宣佈,他的2019全新獨奏專輯《鋼琴書》將於3月29日全球同步發行。兩年前,郎朗因左手受傷稍作休整,但從去年末起,他與柏林愛樂樂團攜手在北京登臺,如今又推出了手傷以來的首張專輯,這無疑向樂迷傳達了一個好消息:郎朗正式復出了!
時隔兩年半推新專輯
作為古典音樂界的明星,郎朗的一舉一動一直備受公眾關心。
2017年,郎朗因練習拉威爾的《左手鋼琴協奏曲》過度勞累,左手患上腱鞘炎,還因此取消了部分演出。此後郎朗雖堅持舉辦一些大師班,但直到去年底,他才攜手柏林愛樂樂團在國內登臺,而在專輯方面,他上一張專輯推出還是在兩年半以前。“我都悶了這麼長時間了。”一向以“勞模”著稱的郎朗顯然對新專輯的推出非常興奮。
《鋼琴書》,這不是一張高難度炫技專輯,其中收錄的是大眾流傳度最廣的曲子。40首曲目中,有貝多芬的《致愛麗絲》、德彪西的《月光》、肖邦的《雨滴》、中國民歌《茉莉花》、朝鮮族民謠《阿裏郎》,甚至還有當代影視劇集中耳熟能詳的曲目,如電影《天使愛美麗》中的《愛美麗圓舞曲》,動畫《麥兜故事》主題曲等。
“這些曲子大多數是我小時候學琴時經常練習的。”説起錄製這張專輯的初衷,郎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3歲開始學琴的他,正是接觸了這些啟蒙曲目才擁有了成為鋼琴家的夢想,可當他很想找它們的錄音版時竟發現很難找到。畢竟,錄製這些小曲目的知名鋼琴家太少了。
“我小時候聽過那麼多場音樂會,最難忘的就是鋼琴家霍洛維茲,他在一次音樂會上彈奏了舒曼的《夢幻曲》。”那是1986年,郎朗只有4歲,在舞臺上演奏的霍洛維茲已經80多歲高齡,“《夢幻曲》聽著音不多,但彈好不容易,他把這首簡單的曲子彈出了比他之前演奏的大作品更多的魔力。”
這場音樂會在郎朗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因傷休整這一段時間,郎朗又把它想了起來,“我想讓更多朋友知道,大家最經常接觸的曲子,不只有小朋友在彈,成熟的藝術家也會彈。”
小曲卻是人生“濃縮版”
去年七八月間,手傷痊癒的郎朗開始為復出音樂會忙碌。復工後第二周,他就一頭扎進了國家大劇院的錄音室,為這張專輯連續錄製了五天。“我記得特別清楚,那五天北京一直在下雨,我想外面下著雨,我正好在室內錄音,什麼都不耽誤。”郎朗的興奮溢於言表,聽得出來,當時的他對推出一張新專輯有多麼期待。
郎朗一直在想,怎麼能把這些經典的小曲子彈得更加藝術化又富有個性。“小時候彈《致愛麗絲》,當時我還不怎麼會用踏板,只知道踩踏板、組裝樂句,全憑心裏的感覺在彈。”但當現在的他再坐到鋼琴前,腦子裏不僅“裝滿”了貝多芬的所有交響曲,手上也彈過了他的五首奏鳴曲,再摸這支小曲子時,所有的技巧自然而然地從指間涌出。“還有踩踏板的層次,對節奏的剖析、結構的安排都不一樣,現在它可以説是我人生的濃縮版。”
在大劇院錄音時,郎朗先錄製了專輯中的30首曲目,錄音效果很好,但他覺得自己對這些曲目還沒有完全消化。一個月後他到了倫敦,突然之間感覺來了,便重新錄製了肖邦的《雨滴》、門德爾松的《紡織歌》等幾首曲目,“這樣更接近我的想像,讓我感覺到這些大師的作品不只是練習曲,同樣是偉大的藝術作品。”
這次“重新返工”還給他帶來啟發,“看來出一張專輯應該錄兩次。”郎朗饒有趣味地盤算著,“我下一張專輯會錄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春天先錄一次,消化消化再錄一次。”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可是個難啃的骨頭,下一張專輯選擇它,看來郎朗的手恢復得還不錯。
“自黑”中推廣古典音樂
在公眾心中,郎朗不僅是蜚聲國際的演奏家,還是一個接地氣的“段子手”。説起這張專輯,郎朗想起不少兒時往事,就又毫無偶像包袱地“自黑”起來。
“專輯裏有太多曲子是我從小登臺就彈的,就像車爾尼練習曲,那都是上了鄰居黑名單的曲目。”郎朗一頓,突然想到了自己5歲第一次登臺,“你知道嗎?小時候登臺演出是要化裝的,穿得像雜技團一樣誇張,腦門兒中間還點個紅點。”他把自己也説得笑了起來,“當時我覺得舞臺上光一打,一片光亮,特別溫暖,在家裏練琴的時候卻很冷,我就愛上了在舞臺上的這種感覺。”
一直以來,郎朗就是個走下神壇的演奏家,他的幽默贏得很多觀眾喜愛,他動作誇張、表情豐富的演奏片段也被網友做成表情包傳播。但同時,評價郎朗“表演浮誇”“表情炸裂”的説法始終存在,也有人認為他的行為讓古典音樂失去了莊嚴的面孔。郎朗對此照單全收,甚至還曾登上《吐槽大會》的綜藝舞臺,聽網友對自己犀利吐槽。
在《吐槽大會》上,這樣一則評價得到了網友的廣泛點讚:“一般像郎朗這個段位的鋼琴家,都在維也納等西方國家,為歐洲的皇室演出,如今卻出現在綜藝節目上。我們能夠‘嘲笑’郎朗,其實是他給了我們嘲笑他的機會,否則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認識他。”
誠然,郎朗走紅以來,頻頻出現在聚光燈下,與此同時,他舉辦音樂會、出專輯、做大師班、網上授課、推廣古典音樂一件也沒落下。就像在這張最新專輯裏,他特意加入了《茉莉花》等中國民間曲目,“有機會我就想向西方推薦中國曲目,每次我在國外彈了中國作品,總有外國小朋友跟我要譜子。我確實還挺有影響力的!”(本報記者韓軒/文;本報記者方非/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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