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紹玉先生是北京京劇院作曲家,多年來參與了多劇種的研究創作,創作了大量的戲曲作品,並且多次榮獲國家級大獎。為了更好地將朱紹玉先生的創作作品推廣傳唱,提高京劇作曲家的社會影響力,並對其藝術風格和藝術理念進行學術總結,北京京劇院將隆重舉辦“好戲連臺——北京京劇院著名戲曲音樂家朱紹玉創作作品劇目展演”活動。據悉,此次活動將分為三個部分:9月于新聞大廈舉行新聞發佈會;11月14日至30日于長安大戲院進行展演演出;12月初召開活動研討會。
追求:藝無止境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墨綠色Polo衫、一杯茶水和一部手機,朱紹玉先生正端坐在會客桌前認真地看著採訪提綱。見記者進來,朱紹玉先生緊忙起身招呼,動作之迅速,反應之敏捷幾乎讓人一時間忘了眼前這位精神頭兒十足的長者已有72歲了。
朱紹玉先生是戲曲音樂家,國家一級作曲,中國戲曲音樂學會副會長,享受政府特殊津貼。從藝50多年來,創作戲曲音樂作品達百餘部。他表示,人的一生一定要有所追求,要儘自己有限的生命對社會有所貢獻,“我從正式參加工作以來至今已有50多年的時間了,能為社會實打實地工作50多年是我值得驕傲的地方。在戲曲音樂創作上,我一直盡力為之且絲毫不敢怠慢,這也是讓我覺得心安理得的地方。”對藝術的熱愛在一定程度上也促使了朱老師在戲曲藝術創新發展的路上一直奮勇前行。因為時至今日,朱老師還在不斷探索戲曲音樂的新形式、研究戲曲音樂的不同呈現方式,以適應時代的變化和發展,符合當今受眾的欣賞品味。“我一直都在不斷突破自己、打破自己,在有生之年,我還會繼續創作下去,因為藝術這條道路永無止境。”
正是因為在創作中朱老師始終大膽嘗試、不斷創新,他創作的許多作品分別榮獲“文華大獎”、“文華作曲獎”、“五個一工程獎”、“國家舞臺藝術精品工程獎”和“中國藝術節”、“中國京劇節”、“中國戲劇節”等多項國家級大獎。代表作品有:大型新編歷史京劇《赤壁》、《天下歸心》、《建安軼事》、《下魯城》、《袁崇煥》、《大漢蘇武》;京劇交響劇詩《梅蘭芳》;京劇連臺本戲《宰相劉羅鍋》;京劇藏戲《文成公主》;大型新編京劇《山花》、《圖蘭朵》、《聖潔心靈——孔繁森》、《格薩爾王》、《曾侯乙》、《黨的女兒》、《夏王悲歌》,閩劇《天鵝宴》,電視劇《老柿子樹》等。此外,基於對戲曲音樂改革做出的突出貢獻以及在戲曲界的聲望,朱老師還曾擔任“梅花獎二十週年”、“梅花獎三十週年”等多部晚會的作曲和音樂總監。
正名:無曲不成戲
在談到為何舉辦此次“創作作品劇目展演”時,朱老師表示,除了要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外,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想通過此次活動喚起行裏行外的人們對戲曲音樂的重視,提高京劇作曲家的社會影響力,“因為無曲不成戲,戲于曲興,一部戲的好壞,曲的品質十分重要”,朱老師説。
事實上,戲曲作曲並非常人想像中的那樣簡單,成為一名成功戲曲作曲家要求的是複合型人才,不但要懂戲曲知識,也要知曉歷史等人文知識,演奏樂理知識也是必不可少的,甚至還要有一定的舞臺經驗,在此基礎上再聯繫各派、各唱腔進行旋律樣式、風格和高潮的把控,而且針對不同的演員演唱特點還要進行不同的調整和處理,形成旋律譜,最終匯成總譜,“一般一部戲下來,我們費盡心血,草稿會有這麼多”,朱老師用手比劃了大概有兩本新華字典的厚度,“這還不算戲曲的革新,通常我們還要想著傳承和發展,在一定程度上符合時代發展的要求和大眾審美,可以説戲曲作曲者的工作量非常大,但是現在很多人都意識不到這一點。”
2016年春節聯歡晚會上的《華陰老腔一聲喊》給朱老師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些華陰老腔藝人如果沒被人發現、如果沒被帶到春晚、如果沒被媒體傳播,那麼它也會像其他一些劇種一樣被遺忘,它是個幸運兒,但現在還有部分沒有被聚光的角落,他們生存在社會邊緣,或是黯然離去。”據不完全統計,20世紀50年代,全國共有劇種317個,20世紀80年代初有367個,2014年文化部藝術司會同中國藝術研究院等單位在全國範圍內對戲曲劇種數量及演出現狀進行的調查顯示,現存劇種286種。近年來,劇種數目更是不斷減少,“現在戲曲作曲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這十分影響人才創作的積極性,此外,社會的關注度不夠、社會認同感不強、其價值難以得到發揮,長此以往,戲曲人才流失、新生力量補充不及時、老一輩藝術家苦苦支撐、戲曲創作乏力、部分劇種面臨著消亡……因為許多劇種面臨的問題是:人不在了,曲就沒了;曲沒了,劇種也就跟著沒了。這對中國戲曲文化來説是巨大損失”,朱老師坦言。
呼籲:紮實深入磨好戲
將朱老師類比作“音樂使者”一點都不為過,從大西北到閩南,從青海到雲南再到福建,走南闖北的路途中他不斷蒐集民間和地方音樂素材,尋找自己的創作靈感,形成了卓爾不群,勇於創新的音樂創作風格,為業內外人士關注和肯定,成為“戲曲界的獲獎專業戶”。在問及音樂創作的不竭之源時,朱老師十分感激自己豐富的生活閱歷。
其中《夏王悲歌》中的一段旋律就源於朱老師與朋友送別時的真實感受。“那時的條件非常艱苦,朋友為了見我得翻越兩座大山,走5個小時。臨別時我送了他一程,然後一直看著這個人走,慢慢地變成一個點,當時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將這種感情用到了《夏王悲歌》的唱詞裏面”。説到這,朱老師情緒有些激動,為我們現場演唱起來,“二月裏大雪滿天飄”的唱詞在空曠的會議室更顯悲婉。
藝術不僅來源於生活的所思所感,更來源於日常的點滴積累。為蒐集青海民歌“花兒”,朱老師經常深入到牧區和農場,尋找會唱“花兒”的年長者;在閩西采風時,為了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朱老師下了大功夫與當地人攀談,尋找音樂靈感,後來在村民的幫助下找到了當時看管游泳館的詹師傅,在傾聽了吹樹葉的美妙聲響後,樹葉竟也成了演奏樂器,被朱老師搬到了舞臺,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更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當時錄音機設備較為笨重且品質較差,朱老師都是靠耳聽,用手記,並學著唱,久而久之,這些寶貴的音樂財富就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並成為了他日後音樂創作生涯中的不竭源泉。
“藝術創作離不開生活,但是體驗生活絕不能走馬觀花,必須要扎紮實實,只有深入實際生活,藝術創作才能抓住精髓,否則整個作品都是飄的。”他進一步補充道:“走心觀察社會動向,用心感應生活情節,唯有如此,隨著你生活閱歷的不斷豐富,藝術創作才才會更得心應手、直擊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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