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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沁鑫:今年烏鎮戲劇節多了中國元素

發佈時間:2017-10-30 15:39:17 丨 來源:新京報 丨 責任編輯:鄭乾



導演田沁鑫


《葉普蓋尼·奧涅金》劇照


《竇娥》劇照

從1997年4月,話劇《斷腕》在中國兒童劇院首演算起,今年剛好是田沁鑫登上中國戲劇舞臺20年。對她來説,這一年像坐過山車,其中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擔任烏鎮戲劇節藝術總監,以及與死神擦肩而過。

回顧自己這些年的戲劇創作,田沁鑫對新京報記者説:“在我開始導戲的前十六年,都在做中國文化精神的戲劇,幾乎沒排過外國戲,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像穿著中國傳統衣裳,站在一群世界名牌面前,那時候我覺得特別孤獨,但我一直穿著中國衣裳,所以今天我依然堅持了。”

1與死神擦肩而過

——“上天對我很仁義”

上一次採訪田沁鑫,是今年2月在國家話劇院排練場,她的《北京法源寺》是第三屆中國原創話劇邀請展的開幕大戲。她的語氣有些急促,身體像打了氣,談了很多自己的創作理念,以及這部戲演出時如何受觀眾歡迎,票賣得好。

在此之前,她的新戲《聆聽弘一》剛完成首演,緊接著還要排一部眾多大牌主演的商業音樂劇《阿爾茲記憶的愛情》。同時,還要與上海戲劇學院合作完成青春版《狂飆》,由於演員年輕稚嫩,時間緊,她心裏著急,臨演出前20來天,又加入了8台高清錄影機。這幾臺高清錄影機,除了技術上的需要,也掩飾了學生們舞臺經驗的不足,讓他們的青春活力直接撲到觀眾面前。

5月26日,在青春版《狂飆》首輪演完的兩周後,田沁鑫因腹痛難忍緊急住院,當時她還不知道胰腺炎的危險,“病快好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病是可以死人的。我説要死了可怎麼辦,一陣恐懼。那些天住在重症監護室,晚上確實很痛苦,我想這絕對是個死神出沒的地方。我説我得出院,但醫生説不行,你必須得治下去,所以我堅持住了40天。我那時候想的就是不要放棄,我説之後兩年就是所有戲不排了,也要先把身體養好。但是烏鎮戲劇節,這是一份責任,如果我死了就拉倒了,要還活著能工作,就要把烏鎮戲劇節這個事給做起來。”

現在説起這些,田沁鑫語氣平和。她覺得上天對她非常仁義,要是《狂飆》排到半截病倒,“那就太對不起上戲了”,而且幸虧病在上海,當地的瑞金醫院是亞洲治療胰腺炎最好的醫院。她還一個勁兒地告誡記者,千萬別熬夜,在她住在重症監護室的40天裏,四個人因為胰腺炎去世,其中三個是年輕人。

2從參與者到藝術總監

——“最在意的是安全”

“下半年,只做烏鎮戲劇節這一件事”,這是田沁鑫大病初愈後的承諾。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裏,她特別感謝兩個人,一個是負責聯繫劇目和嘉賓邀約的傅琳,另一個是清華大學電腦專業的金石飛,他負責安排如何在11天裏,讓100場邀演劇目和18部青年競演作品在12個劇場順利上演。

田沁鑫在烏鎮的工作室就是一個排練場,墻上貼滿了24部大戲的海報,布一拉開就是整面墻的鏡子,桌子上放著雜亂的資料,還有兩瓶白酒、兩瓶紅酒。

前四屆烏鎮戲劇節,田沁鑫都是參與者,帶來了包括第一屆的閉幕大戲《四世同堂》,第二屆的開幕大戲《青蛇》。

今年當了藝術總監,她最在意的是什麼?“第一是安全,第二是安全,第三還是安全。這24個劇組到來,我都要去參加他們的技術會。在技術方面和生活方面遇到什麼問題,我要隨時幫他們想辦法。開幕當天就有三部大戲要演,這兩天德國、巴西的團隊也過來了,經歷了20多個小時的飛行,但他們都很有力量,也很有勁頭。”

3努力做到相容並蓄

——“很想能有部中國戲曲”

聊到這五年烏鎮戲劇節的積累,田沁鑫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不吝嗇對陳向宏、黃磊、賴聲川、孟京輝的感謝。回顧第五屆戲劇節的特別之處,她覺得是“相容並蓄,突出藝術氣質。”今年演出的《葉普蓋尼·奧涅金》《海鷗》《丁西林民國喜劇三則》《裁縫》等,在坊間評價都不錯。

前幾年,媒體也在呼籲,烏鎮戲劇節作為中國最好的戲劇節,缺少點中國戲劇元素。與往年相比,今年戲劇節除了國外戲的數量和地域增加以外,最大的變化是增加了很多中國元素,《風塵三俠》《竇娥》《丁西林民國喜劇三則》《狂飆》《爸爸》《裁縫》《這輩子有過你》,從唐傳奇、元雜劇,到民國知識分子的含蓄與躁動,再到中國當代社會的老齡化現象。在烏鎮,你能窺探中國歷史的社會變遷和當代面貌。

田沁鑫説,今年多少有點遺憾,原本想要邀請裴艷玲和茅威濤,但未能成行。在24部邀演劇目裏卻沒有中國戲曲作品,那裏面流淌著中國戲劇一脈相承的血液和傳承下來的演劇觀。

在沈家戲院上演的《竇娥》裏,有不少戲曲元素,田沁鑫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嘗試,“丁一滕反串的《竇娥》,可以看出這是個實驗戲劇的底子,但是他的動作好像學過戲曲,用一種現代的方式讓傳統表演走在了當下。其實這也是我的追求,我想把過去的故事澄澈、透明地翻譯到當下,比網路語言要優美,比古文要通俗。”

4看開幕大戲許下心願

——“做有大國氣象的戲劇”

在採訪最後,我問田沁鑫:“田導,經歷一場大病之後,是不是該梳理下這些年自己的戲劇創作了?”她樂著説:“你幫我梳理唄,我沒怎麼想過,只是覺得我有很多不足,但我也要肯定自己的一個探索方向。在我開始導戲的前十六年,都在做中國文化精神的戲劇,幾乎沒排過外國戲,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像穿著中國傳統衣裳,站在一群世界名牌面前,那時候我覺得特別孤獨,但我一直穿著中國衣裳,所以今天我依然堅持了。”

看完開幕大戲《葉普蓋尼·奧涅金》後,她深感中國戲劇做得還很不夠。“他們整個戲劇的氣質,沒有因為蘇聯的解體,或者經濟是不是落後而改變。它的戲真是一個詩歌大國的氣象,一個廣袤的北方東歐國家的氣質。它的詩歌,它的音樂——柴可夫斯基……然後它的戲劇、它的美術等等真是不得了。俄羅斯的整個戲劇精神是綜合體現了俄羅斯民族的氣質,我不認為是高貴,我認為是尊貴,而且凜然的氣質。所以一看這樣的氣質,我覺得我們確實是不足,其實你要説歷史悠久,文化資源豐富,中國歷史也非常悠久、文化資源也很豐富,對等的那就必須有大國氣象的戲劇在國際的舞臺上跟人家交流,這也是我的一個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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