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際網路+”到“人工智慧+” 邁向智慧經濟和智慧社會發展新階段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面對新一代人工智慧技術快速演進的新形勢，要充分發揮新型舉國體制優勢，堅持自立自強，突出應用導向，推動我國人工智慧朝著有益、安全、公平方向健康有序發展。近日，國務院印發《關於深入實施“人工智慧+”行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明確實施“人工智慧+”行動的總體要求、發展目標和重點方向，為進一步推動人工智慧與經濟社會各行業各領域廣泛深度融合，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産力，加快形成智慧經濟和智慧社會新形態提供了路徑指引。

“網際網路+”到“人工智慧+”的創新演進

2015年，我國全面啟動實施“網際網路+”行動。10年來，我國網際網路取得快速發展，網際網路應用生態逐步繁榮，網際網路已滲透到生産、生活、社會治理的方方面面，成為推動産業升級、消費變革和民生改善的重要推動力量。

從“網際網路+”到“人工智慧+”，是資訊技術革命的進一步延續和深化。網際網路和人工智慧均屬於通用性技術範疇，兩者在應用方面都具有模式新、迭代快、對傳統業態改造能力強的特點。“網際網路+”突出“連接”，通過網路連接傳遞資訊，實現生産過程的流程再造和效率提升。“人工智慧+”在“網際網路+”基礎上，進一步疊加了認知能力，實現從“資訊連接與擴散”向“知識運用與創造”的躍升，從而以更具變革性的力量，推動生産要素重組、價值創造方式升級、組織形態演化和社會治理模式轉變，為經濟社會發展帶來更全面、系統和深刻的變革。

隨著技術快速迭代演進，人工智慧已展現出較強的通識能力，從只能面向特定場景、完成特定任務，進化為可“舉一反三”、完成普遍性任務，技術通用性顯著增強。當前，人工智慧産業正經歷全球格局重塑的關鍵階段，技術研發從單點突破轉向體系化創新；開源生態加速知識共用，與閉源模式互補推動技術繁榮；應用場景從消費端向科技、交通、醫療等各領域漸進式滲透，垂直領域落地能力成為企業關鍵競爭力。

面對變革浪潮，我國啟動實施“人工智慧+”行動，既是加快發展新質生産力的關鍵舉措，也是推動數字經濟向智慧經濟和智慧社會發展的必然要求，意義重大、時機成熟。

把握推動“人工智慧+”發展的主要思路

根據技術和産業發展的客觀規律，當前人工智慧應用正由資訊智慧向物理智慧深化演進，生物智慧也將成為未來重要應用形態。這種演進趨勢，是由人工智慧技術成熟度、業務複雜度以及産業基礎條件等多重因素共同決定的。實施“人工智慧+”行動，需要在遵循客觀規律基礎上，充分發揮好我國數據資源豐富、産業體系完備、應用場景廣闊等優勢，科學謀劃、精準施策，推動我國人工智慧應用跑出創新發展的“加速度”。

堅持前瞻謀劃。人工智慧作為一項革命性技術，將對經濟社會長期運作邏輯帶來重要影響。《意見》面向2035年，提出了我國全面步入智慧經濟和智慧社會發展新階段的總體目標；面向2027年和2030年，分別提出新一代智慧終端與智慧體應用普及率、智慧經濟發展水準等階段性發展目標。通過目標設定，有利於在人工智慧技術不確定性與發展確定性之間找到動態平衡點。

強化系統佈局。“人工智慧+”不僅是技術創新，更是涉及經濟、社會、治理等多方面的系統性工程，需要強化系統思維，做好統籌應對。比如，在追求釋放人工智慧技術紅利時，要注意避免形成“智慧鴻溝”問題；在利用人工智慧提升傳統崗位生産效率時，要主動應對演算法歧視和結構性失業風險。《意見》從全局角度作出安排，既點明瞭人工智慧應用重點發力方向，又從多個角度提出適應人工智慧應用發展特點的制度框架，有利於推動“人工智慧+”朝著健康、可持續發展方向前進。

突出分業施策。當前，人工智慧在不同行業領域的應用存在差異性。這就要求推動“人工智慧+”應充分結合不同行業發展實際，“一業一策”，避免盲目無序發展。比如，對於智慧網聯汽車、金融等應用風險較高的行業，需針對性強化完善科學監管和安全防護措施；對於養老托育、醫療健康等應用技術難度較大的行業，需加大對自主人形智慧機器人、腦機介面等技術的攻關力度。《意見》聚焦科技、産業、消費、民生、治理、全球合作等六大領域，提出了具體發展指引，為後續細化制定分行業實施意見打下了基礎。

推動開放共用。實現“人工智慧+”深度賦能和廣泛應用，離不開開放共用的全球發展生態。為此，《意見》提出，加強“人工智慧+”全球合作，推動人工智慧普惠共用，打造平權、互信、多元、共贏的人工智慧能力建設開放生態。共建人工智慧全球治理體系，形成各國廣泛參與的治理框架。

確保安全可控。新生事物往往伴隨巨大不確定性。人工智慧帶來的安全風險，既包括因自身技術特點引發的數據投毒、演算法黑箱、模型幻覺等風險，也包括在應用過程中被惡意偽造、濫用、誤用等風險。《意見》對此作出專門響應，提出加快提升安全能力水準。一是推動模型演算法、數據資源、基礎設施、應用系統等安全能力建設；二是建立健全人工智慧技術監測、風險預警、應急響應體系。

實施“人工智慧+”行動是一項系統工程。下一步，需要各界共同努力，協同推動《意見》落地見效，共同譜寫人工智慧賦能經濟社會高品質發展的新篇章。

（作者張亞勤為中國工程院外籍院士、清華大學講席教授，霍福鵬為國家發展改革委創新驅動發展中心主任，本報記者劉志強整理）